“大明?”
這是岑難決私自給高明的稱呼。
岑難決道:“你小弟啊,高明,他不是高就的哥哥嗎?大明小就,多好記。”
仇硯噗哧一笑,道:“好像也沒什麼錯。他很快買好的,我們過去就行了。”
岑難決道:“你對人家兄弟兩好點吧,我之前都怪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的。”
仇硯微笑道:“不麻煩。”
岑難決聽後也閉了嘴,人家的小弟,自己這啊那啊的,是不是有點管得太多了。
仇硯又道:“你的手臂還好嗎?”
岑難決撩起袖子,展示出已經開始掉痂的傷痕,“看,已經好了。”
四道細長的傷疤帶着一些血痂,暴露在仇硯眼前。
他看到傷疤後抓着岑難決的胳膊,仔細查看,急切道:“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吧?”
突然的親密讓岑難決很不适應,他扯回自己的手,道:“什麼事也沒有。”
“那就好那就好。”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很快來到暗門的位置。
暗門口的地上放了兩袋子東西,打開看是一隻脆皮烤雞,還有一些下酒小菜。還貼心的放了兩盒米飯。
岑難決看着仇硯提着兩袋東西進了門,他邊跟着進去,邊道:“大明的速度好快!還是熱的。”
“所以說不用擔心啊,現在信了吧?”
房裡是一片藍黑色,外面天還沒黑,最後的陽光映照海水,萎縮的光源打進整個空間裡,隐約能看清整個空間。
“啪嗒——”一聲,仇硯打開了落地燈,燈光打亮整個空間,室内的環境和之前有了明顯的變化。
在玻璃牆的一角,放置了一張大床墊,還有被褥,旁邊還有一個簡易的衣架挂了幾件衣服。另一端放置了一張圓桌,兩把椅子。水吧台後的木方箱子看着少了些,酒櫃上也多了幾瓶好酒。
岑難決看着四周,對比起第一次來的時候确實多了不少生活用品,對仇硯避風頭的事也就得到了印證。
心中還想着,原來如此。
仇硯将東西放在圓桌上,轉頭回到吧台裡邊洗手邊道:“今天喝什麼?”
岑難決坐到吧台椅上,托腮道:“長島冰茶吧。”
“好。”
岑難決等着仇硯調酒,看着他翻閱那本調酒配方的書,然後一步一步生疏的操作。
等着仇硯做好了一起吃飯。
仇硯覺得這麼個氣氛,他應該說點什麼,他想了想開口道:“你想過什麼時候出去嗎?”
“出去哪?”
“離開島區。”
岑難決隻當他說笑,道:“還能說走就走?”
走了自己的任務可就完不成了。
“怎麼不能?”
岑難決一臉嫌棄,道:“得了吧。我也沒見過來了島區還能出去的。”
隻當這個是個玩笑話。
島區地下的犯人,極少有能回到陸區的,大部分都留在地下了,在六層七層生活。
仇硯倒酒的手頓了頓,無法反駁。但,是他讓出去的話,那就一定可以。
他沒有繼續說離開島區的話題,隻是端上兩杯酒,往圓桌走去,“過來吃飯吧。”
岑難決乖乖的走了過去坐下,好奇問出心中疑惑,“你得罪了誰啊?要到這麼偏的地方避風頭?”
仇硯整理飯盒裡的飯,心虛地瞟了一眼岑難決,道:“你……你不是不好奇嗎?”
“我是不好奇啊,但在地下,你再怎麼避風頭不也還是在地下嗎?”岑難決疑問的點在于這個風頭有沒有必要避,而不是真正的原因。
“有沒有用避了再說呗。”仇硯沒回應這個問題,而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貼心的扯了一隻雞腿,放到岑難決的飯碗裡,道:“吃吧,不然就冷了。”
兩人沉默的吃飯,岑難決一時間見到好幾天不見的仇硯,不知該聊點什麼,明明前兩天還很着急的想要找他。
“其實吧,你要是想出去,回陸區,我可以幫你。”
“咳咳咳——”岑難決聽到了這話直接嗆飯。
“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仇硯順勢拿起岑難決的酒遞過去。
緩過勁的岑難決盯着仇硯,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是說,你慢點吃。”
岑難決急道:“咳……不,不是,上一句。”
仇硯道:“呃,我說我呢你送你回陸區。”
岑難決盯着仇硯的眼睛,想要從他眼睛裡看出什麼,隻可惜仇硯隻有木楞楞的眼神,什麼情緒也沒有。
岑難決撇開頭道:“我是不會出去的。”
“你回去不就自由了嗎?而且你說你本來就沒有犯事。”
“不走就是不走。”
仇硯的提議被拒絕,這倒讓他感到十分意外。
他不解道:“為什麼?!”
仇硯不明白,回陸區難道不好嗎?!況且島區随時都有危險。
岑難決不回答,喝了口酒,順了順剛剛嗆到後發癢的喉嚨,繼續若無其事的吃了起來。
就好像沒聽到要送他回陸區的話一樣。
仇硯看到岑難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氣不打一出來,隻覺得完全被無視了。
“你!你就不想回去嗎?”
“你怎麼就一定要我回去?”
仇硯氣的得不輕,直接站起來,道:“知之,現在地下很不安全,你回去不好嗎?”
“一虎狼窩,誰又比誰安全呢?你這麼盼着我走我倒覺得你有問題。這雞腿你要不要?”岑難決扯着另一隻雞腿,随意客套道。也不等回答,直接一口咬下。
“要!”
岑難決:“……”
仇硯:“……”
岑難決剛咬了一口的雞腿,愣住,舉着雞腿的手舉也不是放也不是。隻得尴尬又不失禮貌地将嘴裡的雞腿肉嚼了嚼,咽了下去,道:“呃,給你,給你。”
話落他把咬了一口的雞腿放到了仇硯的碗裡。
仇硯坐了回去,倒是半點也不嫌棄,還有種能吃老婆剩飯的快樂。他裝作不在意,拿起雞腿,道:“回頭我安排你回去吧。”
不是商量,而是直接安排。
“不回!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不吃把雞腿還我!”說着作勢上手搶。
仇硯一時也顧不上其他,手拿着雞腿往後伸,“誰說我不吃了?!”
話落張嘴往被咬過的地方大口咬去。
仇硯沒想到岑難決會這麼抗拒回陸區,他心裡想着,又覺得可能覺得他在說大話,畢竟怎麼說都是不可能的事。
岑難決看着自己吃過的雞腿被仇硯吃得津津有味,讓仇硯吃自己口水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吃完飯後,玻璃外海底世界徹底黑了下來,玻璃上映着兩人相視而坐的畫面。
先前的長島冰茶也見了底,岑難決提議喝櫃子上的那瓶威士忌,仇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拿完酒後仇硯順便來了海底外的燈,那一抹藍色再次照亮房内。
美輪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