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發的火、吃的醋,早在高明的一頓分析後消了不少,特别是出差時得知岑難決找過他,原來生氣更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仇硯認同高明的話,不單單是被說穿了,最主要的一點在于,岑難決會喜歡男人嗎?
被高明點醒後,仇硯也在想,那些相處會不會是自己的錯覺?那夜假裝醉酒時被輕摸了喉結,當時無論怎麼想都覺得很暧昧。可現在回想,萬一是好奇摸了摸而已,隻是覺得自己喉結比較明顯呢?
結合其他的日常相處行為,不算見外也不算親密,還真被高明說中了“朋友”和“好朋友”的“好”字之差。
島區的工作不會允許他一直在地下,不管結果怎麼樣,無非就是把人接上地面或者送回陸區。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仇硯在門口守株待兔,等得越來越焦心。
這個點應該早回來了,怎麼還不見人回來……
還想着人什麼時候回來,走廊出口外就進了人。遠遠的,岑難決拎着飯盒回來。
岑難決剛拐進走廊就認出了遠處的仇硯,他淡定往自己房走去。
仇硯主動迎上前。
“嗨。”岑難決主動打招呼,就好像從沒發生過什麼一樣。
仇硯有些不知所措,關切道:“你回來啦,吃了嗎?我買了不少菜,我給你做湯吧?我隻會做這個,我記得你還挺喜歡喝的。”
岑難決提起自己打包的飯盒,禮貌地笑道:“不用,我打包了飯。”
仇硯跟着岑難決的腳步往門口走,解釋道:“我上次不是做毀了你的菜嗎?我這次給你做算是賠罪了,怎麼樣?”
岑難決依舊微笑拒絕,“真的不用,太多我吃不完,會浪費的。”
幾句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房門口,岑難決掏出晶卡刷開房門。
眼看人就要進去了,仇硯急忙抓着岑難決的手制止道:“等一下!那個……我給你帶了夏樹的衣服!”
說着仇硯就把手裡的購物袋塞給岑難決。
岑難決被搞得很懵,很突然。
“你看看裡面的衣服你喜不喜歡,我特意給你帶的。”
岑難決茫然地看着仇硯着急的樣子,很是不解,又看看手上的幾袋子衣服,又看了看仇硯。
這人真奇怪,說走就走,然後又突然的回來。在身邊時每天都覺得過得很快,頭也不回的走了時讓人摸不着頭腦,一旦一連幾天消失不見時又會很想念。
岑難決心裡隻覺得難受,每次去找對方的時候,總是找不到,讓人失落至極。一旦不再想要去找對方了,又這麼突然的就出現了。
這種患得患失的心情很難去考慮兩人的關系到底好不好,是不是真的能成為朋友,還是說隻是個飯搭子?
如果在陸區,說不定會和他成為不錯的朋友。可這是島區,還是監獄性質的地方,自己帶着任務,自己還要做很多事情,交朋友的精力實在是所剩不多了。
岑難決認真回拒道:“這我怎麼可以再收!之前你送我的已經很感謝了!”
“可之前的不是為了救我全都撕爛了嗎?你就當這是重新賠給你的。”
“一直送我東西,我是真的過意不去。而且我也用不上這麼好的衣服,工服就已經很耐穿了。”岑難決想起之前繃帶不夠衣服來湊的做法,還是拒絕了。
仇硯當作沒聽到,推開房門就推着岑難決的肩膀往裡進,跟自己房間一樣。
進門後,仇硯順勢把岑難決打包的炒飯拿走,道:“送你的,按照你的碼數買的,不要我也穿不下的。你就在這裡等着,我做湯很熟練的,很快的!”
“你……”岑難決看着仇硯,欲言又止,最後沒在說其他拒絕的話,“你可别浪費我的飯,浪費糧食可恥!”
仇硯信誓旦旦道:“OKOK,放心!”
看着仇硯的切切洗洗的忙碌的樣子,岑難決精神放松不少。
他坐在床尾,看着廚房方向,想了想,竟無聲地笑了起來。
随後往後仰去,想着這幾天一直都很在意身邊少了一個人,連在流水線上都頻頻出神。有人陪伴的感覺還是很好的,但他不喜歡情緒完全被牽動的時候,消耗自己的精力,無法集中精神做事。
……
“知之,開飯了。”仇硯邊端着一鍋湯邊喊岑難決。
岑難決睡眼惺忪被香味勾醒眼神逐漸清明。
“嗯,好香!”酸酸的味道彌漫在房間裡,他快速起身上桌,看着色香味美的一鍋冬陰功湯,很難想象把菜煮成屎是同一個人,“你這不是很會做飯嘛,那裡像上次。”
仇硯坐在他對面,微笑道:“我隻會做冬陰功湯,其他的我還真沒做過。快嘗嘗!”
“嗯。”岑難決拿起湯碗呼了呼湯面,小心翼翼的試探溫度。
“高明給你送飯你怎麼不收?”
岑難決瞥了一眼他,道:“他每次送的飯菜都很好,可以見得飯菜都不便宜,你在的話我是蹭飯,你不在,我總覺得我要吃垮高明。之前好幾次想把飯錢給他,每次說什麼都不肯收。”
仇硯一愣,覺得岑難決真好,“你不會吃垮他的,我會給他轉賬的。”
“可同樣的道理,你不在我還要貪你的便宜?”
說得仇硯的戀愛腦醒了醒,又意識到岑難決不認為關系好到可以這樣。不服氣道:“那你現在就好意思貪便宜了?”
“沒關系,對你,我臉皮厚。”岑難決一碗湯下肚,整個身子都暖暖的。
“是,你臉皮厚。诶,怎麼都是我問你,你怎麼都不問問我這幾天去哪了?”仇硯想到剛剛連正常的寒暄都沒有。
岑難決道:“你?問了你也不好告訴我吧?我就當你躲追殺呗。”
“我可以告訴你的!”仇硯忙急道。
岑難決搖搖頭,他是真不想去窺探仇硯的隐私。在他看來,不确定對方是否可以劃分到可以深交的程度,所以忌諱交淺言深,對方透露越多私密,自己就越容易産生相同付出的情緒。
就好像交換秘密一樣,交換隐私。
“啧——你。”仇硯小算盤落空,内心是焦急的,“我這幾天去出差了!”
岑難決噗嗤笑出聲,嘴裡的飯差點噴了出來,“你?出差?!”
吹牛!車大炮!
仇硯驕傲的昂起頭,得意的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岑難決笑得停不下來。
他捂着肚子笑了好一會,緩過來才又開口,“地下就那麼點地方,你上哪去出差?哈哈哈哈哈——”
岑難決一開始是不信他的,到了地下後就這一畝三分地的,盡管人多,但也不是真能一下子逛完的。
他的嘲笑逐漸凝固,“真的?去哪出差?”
岑難決腦子轉過彎後,一臉認真的問仇硯。
仇硯一開始被嘲笑臉上有些挂不住,但看着岑難決的表情轉換,他更得意了起來。
他和高就早在開會休息的間隙聊過,回到地下以什麼理由搪塞過去。畢竟這幾天真不在地下,編的越多越露餡。
高就提議用他們在地下的“小團體”的名義,就說被島區委派了。
反正島區大大小小的委派也不少,隻是幾乎沒有上地上的,但岑難決又不知道,說的過去就行了。
“嗯,我和小就去的,就是到地上了幾天。”仇硯得瑟的嘴角都快壓不住了,一臉“我厲害吧”的樣子。
“地上?!怎麼上去的?!都幹什麼了?快跟我說說!”岑難決很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