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難決醒來時,仇硯就安分的睡在身邊,睜眼就是仇硯的側顔。
岑難決看着身邊人,不得不承認,仇硯的長相從一開始就很吸睛,讓人忍不住一直看。
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他發現自己的衣服淩亂,褲子半褪不掉的,一個荒謬的想法在自己腦子裡出現。
不!不會的!自己不是這麼饑渴的人!
他記得自己扯衣服,被仇硯扶進帳篷,之後的事完全記不得了。
他希望自己沒有做什麼禽獸行為,不然這以後該怎麼相處呢?!
岑難決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要炸了,自己吓自己,慌張得不得了。
他邊整理衣服邊逃似的出了帳篷。
晨間的海風涼爽,吹散岑難決臉頰的燥熱。
仇硯起來時,岑難決已經給自己做好了早餐,看着海邊的海鷗覓食,一起共進早餐。仇硯在帳篷内看着岑難決,忍不住拿出手機記下這難得的畫面。
岑難決下意識回頭,仇硯手忙腳亂藏起手機。
“在裡面搗搗鼓鼓的做什麼呢?”
岑難決隻側着頭用餘光看向帳篷裡,看得并不真切。
“呃,有蟲子進來了。”
岑難決不是很在意,轉回頭繼續看向底下海面的海鷗,“你昨天說的海鷗覓食,是這個時候吧?你看,好多海鷗。”
仇硯收好手機,整理好衣服出了帳篷。
看到的景象就是密密麻麻的海鷗在海面上盤旋,看準時機栽入海裡捕食。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海鷗,而且是這麼多活的。”
仇硯站在他身旁,“你在陸區沒去過海邊嗎?”
岑難決搖搖頭,“陸區安全的海岸線很難維護,能去海邊的旅遊區玩的基本上非富即貴。”
仇硯啞然。
陸區每個分區都有不上十個的安全海岸線,長短不一。大多晶能技術和核技術都在這些地方,方便某些核工業的冷卻。而另一端卻是一片旅遊商業區,最低的住宿都已經過萬,最貴的住宿高達五十萬,外加其他消費就是不上限的貴。
“是感染的異獸不會遊泳嗎?傳說中的惡人島居然這麼惬意,還有那麼多海鷗。真不公平。”
輕飄飄的幾句話,像一記重拳砸在仇硯心頭。
他明白島區現在的安定是他家三代人的努力,很多事情他還不能說。往往就是因為不能說,心裡才苦。
仇硯艱難開口,“可能是島區比較小?好維護?”
岑難決聽後嗤笑,“還嫌島區小,再小我們都逃不掉,你還嫌棄上了。”
“你想走?你要是想走,我可以想辦法。”
岑難決聽後笑得更歡了,“诶诶诶……你别,我可承受不住兩百伏。”
說着擡起腳晃了晃,露出細白的小腿肚,腳铐的重量将腳踝摩擦得紅了一圈。
仇硯盯着那一圈紅,有些後悔,心疼了。
“那個……”
“诶你趕緊把早餐吃了吧,滑蛋都要冷掉了,口感會不好。”
仇硯想問要不要把腳铐解開,卻被岑難決打斷。
仇硯目光落在桌上的三明治上,微笑應道:“嗯。”
岑難決看不夠海鷗,問仇硯能離海鷗更近點嗎?仇硯二話不說,利落的收拾帳篷,要帶着岑難決去崖下看海鷗,看落日。
依舊是仇硯開車。
岑難決在海邊踏浪,很珍惜所剩不多的閑暇時光。
日暮落下,天黑得很快。
即将回去的兩人又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漲潮時,海浪将一個腳帶腳铐的人推送到海灘上。
一開始把岑難決吓得不輕,屍體已經有點泡發,有一些部位不隻是被鳥啃食的還是魚撕咬的,十分可怖。
仇硯通過車的中控聯系到了島區的巡查隊伍,說明了發現的情況。
岑難決盯着屍體,像是警告他,逃跑時要是不好好規劃,這可能就是下場。
收屍的巡查員很快就開着飛行器來到海邊。
還是昨天的三人小隊,巡查隊長看到仇硯兩人也很驚訝。
有了昨天的接觸,岑難決更是大膽地問出口,“這次的委派,有很多人逃跑嗎?”
巡查隊長看了岑難決一眼,又看向仇硯,仇硯悄悄給了個眼神準許,巡查隊長這才如實道:“這已經是第八個了。”
岑難決聽後沒有什麼表情,内心是糾結的。明明在告知的情況下,仍有人無視勸阻,放手一搏逃離島區,如同有溝通障礙般。
或者,被僞裝成逃跑的也不一定。
巡查隊長臨走前還是警告了岑難決一句。他看着飛行器起飛,直到消失在視野裡。
“這個飛行器,你說能飛多久啊?這麼大一個昆蟲腦袋。”
仇硯道:“滿能的條件下,能飛大半天吧。”
“怎麼看怎麼都頭重腳輕。走吧,回地下。”
“不在地上再待會?”
岑難決搖頭,道:“已經沒那個心情了。”
“好吧。”
兩人回到出發地,回收的巡查員檢查完兩人後很快将兩人放行,兩人提着車後備箱的大包小包回到了地下。
岑難決第一件事就是徹底收拾了自己一番,穿着幹淨舒适,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又趁着不算太晚,獨自上了六層找狗頭冬。
前往接頭小店的路上還遇到上一回蒹葭社趕自己離開的那個女人。
兩人都認出了對方,對視後默契的無視了對方。
狗頭冬的手下将岑難決帶去了不冬會的店裡,一個十來平方的包廂。
狗頭冬推門進來,“大哥,你可終于出現了!我昨天還去找你來着!”
“找我?”
“是啊!我不同時間去你都不在,我都快要懷疑你是不是離開島區回陸區去了。”
“上了趟地面。”
狗頭冬一臉震驚,“大哥你逃出去的?怎麼回來的?”
岑難決給了狗頭冬一拳,“想什麼呢,正規渠道,島區的委派。”
“啊,這個啊,嗐,我還以為你偷摸上去的呢!想多了想多了,哈哈哈哈。不過大哥,能上去的活都有一定的危險的啊,又苦又累的。”
狗頭冬知道這個委派,不少幫派都派了人上去給自己幫派掙點外快。不冬會自然也去了,隻是他上手底下的人全權負責,他自己也就不太上心這件事。
“多探探島區的情況罷了。”
狗頭冬笑嘻嘻的問道:“感覺上面怎麼樣?”
怎麼樣?比陸區好!
這是岑難決最直接的感受。
岑難決斜睨了一眼狗頭冬,“啰嗦了。”
“大哥,你說這話真讓人傷心,我可是急着找你呢。”
岑難決笑了笑,“你找我能有什麼事?找出我要的兇手了?”
狗頭冬揮了揮手道:“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