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苦短,一夜紅燭帳暖,被翻紅浪。
翌日,兩人不出意外起遲了。
日上三竿,吳煦方悠悠轉醒。他平躺在床上,右手擱置在外側伸個懶腰,再側過身屈起左手墊在腦後,噙着笑欣賞瓷哥兒的睡顔。
柳玉瓷側身面向他躺着,眉心花钿早已暈開,睫毛如羽扇自然垂落,下方的臉頰依稀有睡出的紅印,裡衣領口微敞,再向下……亦有大片的紅痕。
吳煦回憶起昨夜認真描繪過的每一處風光,春心蕩漾,起了作弄心思,擡手取了柳玉瓷頰邊一縷發絲輕輕地撫過眉眼、鼻翼、臉蛋……
睡夢中的人察覺到癢,迷迷糊糊地撓癢癢,越撓越癢,半夢半醒間“啪”一巴掌甩在吳煦下巴……醒了。
“唔,煦哥哥,你在做什麼?”
吳煦把人給鬧醒了,讪讪不敢說話,靈機一動閉眼倒頭裝睡。
“……”
柳玉瓷反倒徹底醒來,他作勢要起身,一不留神大動作牽扯到身下某處,“嘶”地一聲,說不出的怪異和酸澀。
吳煦忙去扶他,“怎麼了怎麼了,不舒服?要不再躺躺?”
柳玉瓷不搭理他,心說我不舒服怪誰。思及昨夜做到一半,這人竟出門在庫房翻箱倒櫃,把嫁妝箱子裡英哥兒做的膏脂一股腦都拿來了,之後更是雞鳴起都未見停歇,便惱了他。
吳煦察瓷哥兒态度,摸了摸鼻子,換一副小丈夫的姿态,撲過去環住了柳玉瓷的腰,臉埋在其腹間,悶聲道:“好軟軟,我錯啦。我、我太高興了嘛,我娶了夫郎,以後終于有自己的家了,我隻是想同夫郎親近親近嘛!”
聞言,柳玉瓷推人的動作頓了頓,知他故意賣慘,亦不禁憐惜起煦哥哥來,“好叭,我也不是真的惱你,但、但你好歹節制些啊……”
“嗯嗯,那我給你按摩哦。”
吳煦讓他在床上坐好,任勞任怨地給捶捶肩、揉揉腰、捏捏腿。他昨日已盡量溫柔了,然理論付諸實踐到底是不一樣的,昨晚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像個毛頭小子橫沖直撞,心裡念着要顧忌點,可箭在弦上便難以自控了……
他想着想着,身下又有些不對勁,初次體驗閨房之樂,難免有些食髓知味。
“軟軟?要不……?”
“不行!”再來一次,他今日都不用出門了!
柳玉瓷無情地再次給了吳煦一巴掌,推開他下床穿衣洗漱。
待吳煦緩過來起床時,柳玉瓷正坐在梳妝台前打扮。
夏季天熱,領子低,他脖子上遍布紅印,遮都遮不住,着實不好意思出門見人,就拿珍珠粉往上蓋。
吳煦見了,故意從背後摟他,下巴靠在夫郎肩上,再細細密密地吻上去。
“煦哥哥!你不要鬧啦,再鬧我真的真的生氣了哦!”
吳煦撇撇嘴,“行吧,那你得補償我,嗯……你給我束發吧!”
柳玉瓷為使他不再搗亂,遂先起身換他坐下,認真地替他束發,拿梳子将頭發理順,再細緻地将頭發全部挽起,紮一個髻,戴小冠。
吳煦不肯乖乖坐着任他動作,總在瓷哥兒低頭時,趁機偷個香、親個嘴。
柳玉瓷第一次見這樣不正經的、不規矩的煦哥哥,一時怔愣,毫無應對,急了也隻會跺跺腳,說聲:“煦哥哥,你怎麼這樣啊?”
吳煦便要把他抱在懷裡,道:“我們成親了呀,你是我夫郎,我親親夫郎天經地義,自是同以前不一樣啊,等你考上狀元,我們還要生娃娃哩。”
趁他被生娃娃吸引心神,又啄了好幾下臉蛋。
柳玉瓷似懂非懂,問他:“昨夜、那樣……就能生娃娃嗎?要是鄉試就有了娃娃怎麼辦?”
對此,吳煦早問過長甯街醫館的大夫,除了避子湯,還有魚鳔、羊腸等物由男方使用可借以避孕,櫃子裡已經備下。隻是昨晚飲了酒,見了美人夫郎腦袋又暈乎乎的,漏了這一環。
不過,問題不大,他應該沒那麼天賦異禀吧?
“軟軟放心,我保證你考上狀元前咱們不生娃娃,你相信我嗎?”
“嗯,我信。”
輪到柳玉瓷打扮,梳的是半髻,即半披半束,吳煦替他簪上了那根成品蓮花玉簪,嘴裡念念有詞:“你還嫌我刻的醜,昨日那麼大場面,你竟也戴上了醜玉簪,軟軟,你果然好愛我,愛屋及烏,是不是可喜歡我做的簪子啦?”
柳玉瓷去捂他嘴,正好教他抓了手,反複摩挲無名指上的玉指環,兩隻指環碰一起,相得益彰。
“嘿嘿,真好看,天造地設的一對。”不知說的玉指環還是人。
兩人膩膩歪歪待了會,柳玉瓷催吳煦出門拜見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