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級酒店的1号宴會廳裡,身着西服或漂亮禮服的男男女女,紛紛将目光投向舞台中心,聽大老闆激情地講述橙美這一年的收獲。
老闆說公司是大家的家,他是大家長,員工是他親愛的弟弟妹妹們,可喻言他們這群從江城來總部參加年會的人心裡都清楚,他們更像是被流放在外的極度不得寵的窮親戚。
當老闆宣布年會正式開始後,台下掌聲尖叫聲不斷,一個身穿紅色深V禮裙的主持人走上台播報節目。
陳橙向喻言擠了擠眼睛,小聲說:“第二套大牌禮服,夢露夠下血本的。”
“總部人才濟濟,要突出顯眼,不下點血本怎麼能行?”喻言盯着膚白美豔,身着短款黃色禮服的陳橙,“你比夢露好看。”
陳橙調皮地眨着眼睛:“有眼光,你也很美,有法國女郎的那股優雅。”
喻言穿了一條杏色西裝領長袖長款蛋糕裙,因為面料的墜性好,裙擺并不顯臃腫,再加上腰身剪裁得當,将她的腰修飾得更細了些。她自己化的幹淨妝容,唇上那抹紅棕色成了點睛之筆,優雅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性感。
喻言捂着嘴笑:“我們不是在王婆賣瓜吧?”
陳橙挺了挺胸膛,一臉傲嬌:“虞美人,自信點,江城的美女可是全國出了名的。你不知道剛剛走紅毯時,好多雙眼睛都盯着你看。要是我們在總部,就沒有夢露什麼事了。”
喻言喜歡陳橙的熱情自信,她卻比較低調謙虛,在很多事上差一股豁出去的勁兒。
陳橙身體一抖,搓了搓胳膊。
喻言關心道:“快把外套穿上,别凍着了。”
陳橙搖頭:“那樣就不美了,等一下還要去敬酒,拉攏關系。你說這破工作累人又糟心,我幹嘛還要這麼認真?”
陳橙是江城土著,獨女,家裡有三套房,雖不是生在大富大貴之家,但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裡,沒過過緊巴巴的日子,所以對掙錢并不是很上心,工作隻是她打發無聊生活的一種方式。她對工作沒有喻言那般熱心,不會把喻言當成競争對手,兩人相處得很好,成為了朋友。
但這并不是說陳橙是一個不争不搶的人,比如在美貌上,她從不服輸。
喻言想了想說:“可能是基因的關系,一生要強的中國女人。”
陳橙笑着點頭。
*
年會熱鬧進行中,節目表演、員工表彰,最後還有抽獎環節。
從江城來的人沒有表演節目,也沒有幸運的員工得到表彰,甚至他們都不能好好吃飯,因為他們要趁這次機會,多跟其他部門同事聯絡感情,特别是工作關系緊密的創意部和技術部,方便以後開展工作。
喻言酒量不好,頭有點暈,走出宴會廳,倚在走廊上的一根大柱子透氣。這裡視線好,可以看到金碧輝煌的大堂。
離她幾米遠處,有兩個男人在交談。
喻言有些近視,不喜歡戴眼鏡,看不太清幾米遠外的人,隐約覺得那個面對她的男人長得還行,不過身材身高都比不上背對她的那個男人。
背對她的那個男人穿了一件剪裁很好的灰色休閑外套,寬肩窄腰大長腿,光是那背影就令人無限遐想。
喻言突然聽到那個面對她的男人喊了一聲“行哥哥”,也不知是說的“行,哥哥”還是“行哥哥”,反正語氣有點嬌。
她不由得聯想了一番,莫非他們是一對?
雖然這個年頭同性戀見怪不怪,但估計沒幾個敢大張旗鼓地當着陌生人秀恩愛。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笑了起來。
恰好,那個撒嬌男人抓到了笑意濃濃的喻言,他挑了挑眉,咧嘴一笑,還對她招了招手。
她大方地回了一個微笑,然後将視線挪開。
*
江禹行無奈地望着笑得不懷好意的周奇,他太熟悉這個男人了,知道那副樣子是為何,不耐煩地喊了一聲周奇。
周奇回過神來,笑得沒心沒肺:“你背後有個美女,氣質一流。”
江禹行冷笑:“你慢慢看,我走了。”
周奇急忙拉着江禹行,賤兮兮地說:“我不看她了,我看你。”
江禹行嫌棄地抽回自己的手,厲聲道:“好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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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言不經意地一瞥,又看到兩個男人拉拉扯扯,這下更斷定兩人的關系非同一般。
她不想做一個偷窺狂,正準備掉頭往回走,卻看到了迎面走來的媒介總監,Kevin。
喻言微微一笑:“Kevin好。”
Kevin點了點頭:“裡面沒意思?”
“不是,喝了點酒,出來透透氣。”
Kevin站到她旁邊,半真半假地說:“李鑫沒少讓你喝酒吧?”
喻言跟Kevin打交道的機會不多,媒介這一塊,主要是由張子欽對接,隻是在給江城客戶做廣告提案時,他們合作過幾回。
在喻言的印象裡,Kevin跟客戶部總監Leo的關系不錯,他話不多,但喜歡崇拜他的女同事很多。
還有一點,Kevin似乎不太喜歡李鑫。
橙美江城辦事處,隸屬于橙美客戶部,這裡職務最高的人是SAM李鑫,喻言的直接領導,也是她工作上的領路人。
李鑫是一個做事很抓細節的人,凡事過了頭,就有些吹毛求疵,喻言及其他同事沒少受他的折磨。但他這個人很好,隻是在某些人看來不夠爽利。
恰好Kevin就不喜歡李鑫的婆婆媽媽。
喻言不想為了讨好跨部門領導而說自己直接領導的壞話。
“沒有的事,我們難得來總部一趟,見了同事們高興,就喝了點。要是我酒量再好點,我還會陪他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