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将至,客戶們盼着放假,不想攬太多工作。客戶松懈了,喻言他們的日子也相對輕松,竟然能到點下班。
喻言去約定的地點見網友,如果不見光死,就繼續接觸,如果沒感覺,那就散了,大家的時間都寶貴,耗不起。
他們約在一家網紅餐廳,喻言對Key的初印象還可以,人挺高的,五官雖不精緻但看得過去,有一股剛毅勁兒,人很精神。
點菜前,喻言特意強調,兩人初次見面,吃飯AA制。可Key覺得請女士吃飯,花不了幾個錢,堅持他付賬。兩人争了一會兒,她依了他。
這人也許是有大男子主義思想,也許是一個紳士,但目前她不好下定論。
等上菜時,喻言跟Key聊天,發覺他話并不多,但她說話時他會認真聽,這增加了她對他的好感度。
喻言不知道的是,在離她不遠的包房裡,江禹行正在和人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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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江禹行旁邊的是周奇,他對面的中年男人精明中帶點憨厚,是周奇的父親周永明,也是江母的故交。
周永明早年做建材生意賺了些錢,他是一個有想法的人,後來把錢投到了科技領域,他是門外漢,沒少走彎路,不過他是一個執着有耐性的商人,這幾年他的科技公司整得有模有樣。
周永明有一段時間斷了資金鍊,差點破産,幸虧江禹行的母親吳承雅借了他一筆錢,他的公司這才挺過來。
吳承雅是教培機構的老闆,跟周永明常聊教育。幾年前周永明就想着把教培和人工智能結合起來,專門注冊了一家叫奇無窮人工智能教育的公司。
由于教育改革,K-12傳統教培模式走不下去了,許多培訓機構經曆了一次山崩地裂的大地震,死的死,傷的傷,轉型的轉型,吳承雅的教培機構也沒逃過這場大地震,傷得很重。
但人工智能、學習機不在雙減政策的範圍内,周永明的AI教育不但避過了大地震,反而異軍突起。
吳承雅借給周永明的那筆錢,幾年前也折成了股份,她成了奇無窮的股東。誤打誤撞的投資,卻成了她後半生事業的重頭戲。
周永明雖然趕上了AI教育的風口,但江城不比北上廣深,人工智能研究這塊落後不少,為此他不得不從外地高薪挖人。
周永明早就想挖江禹行,前段時間還特意派了兒子周奇去深圳遊說,這才有了這次會面。
周永明給江禹行開出的條件很誘人,除開高薪、技術總監的頭銜外,還有技術股,享受分紅。
江禹行猶豫着,理由很任性,因為他母親是搞教育的,動不動就教育他,以緻于他對教育這行業多少有點反感。
周永明也知道江禹行跟她母親常鬧别扭,不過吳承雅已退居二線,現在隻當一個清閑的股東,并不會參與公司的直接管理。
換句話說,江禹行不必擔心他母親會在工作上對他指指點點。
周永明父子一唱一和着,此時江禹行的電話響起,他想暫時離開一會兒,拿着手機到包廂外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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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禹行出了包廂,一擡眼,便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喻言,她對面的男人不知道說了什麼,逗得她眉開眼笑。
江禹行好奇,他穿過餐廳,走到喻言那桌旁邊,背對着她坐下。
服務員反應很快,立馬閃到他身邊,他指着耳邊的手機,用嘴型說了一句等一下,服務員識趣地離開。
江禹行早就挂斷電話,他隻是拿手機當掩護,萬一被喻言發現,也好找借口。
他偷聽了一會兒,大概清楚喻言跟那個男人是在相親網站上認識的,兩人初次見面。男的話不多,幾乎句句都在誇喻言。她心情不錯,也會适時誇對方。
相親啊,喻言才26歲,就這麼急着嫁人?
江禹行不想聽了,起身回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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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言跟Key吃完飯後,拒絕了和他一起看電影,直接回了家。
她看得出來,雖然Key話不多,但人很熱情,甚至會讓她覺得他有點急。
她不知道對方是急着找女朋友,還是急着給家裡人一個交代。再過幾天就過年了,未婚男女們免不了被家裡人催婚。
喻言對Key的初印象還算不錯,但她要把速度放緩些,多了解了解,再做打算,畢竟兩人是在網上認識的,存在的風險比較大。
三三不在家,喻言猜三三可能跟王興在一起。
三三的生日是3月3日,走得近的人都叫她三三,好聽又好記。
三三和她男朋友王興是老鄉,是同學介紹他們認識的,彼此的信任度較高。他們交往也不過兩三個月,正是新鮮期,對彼此的熱度都很高,兩人下班後經常黏在一起。
不過,三三還是會回來睡覺。
三三有點戀愛腦,但在有些事上卻又特别有原則,比如她會有意控制兩人的親密程度,在她未完全認定王興之前,是不可能跟他睡在一張床上的。
身邊親近的人都是成雙成對的,每當夜深人靜一個人時,喻言就特别想找個男人,告别單身生活。可她在男女關系上又比較保守,不可能随随便便找個男人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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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言無聊,窩在沙發裡看電影,一部愛情片。雖然她沒有愛情,但并不妨礙她向往愛情。
手機鈴聲響起,喻言慢吞吞地拿起手機,看了來電顯示,立馬坐得端端正正。
江禹行的電話。
喻言很激動,清了清嗓後才接電話:“喂?”
“在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