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地說了一堆,全沒用。
何湫沒過多久還是想念蘭小青的馄饨了,央着丁堰帶她去。
丁堰笑她嘴饞,就為一份酸菜馄饨,兩個人還起了個大早。
車拐了個彎,駛進沿河的小道。
日頭很大,夾道的兩排樟樹已經長起來了,大片大片的陰影傾瀉。車的擋風玻璃上掠過金黃的光斑。
何湫于心不安,拎了一堆禮品上門,當着一衆食客的面,和蘭小青在早餐店裡便拉拉扯扯起來。
丁堰權當沒看見何湫求助的眼神,憋着笑去門外燙碗筷了。
丁堰今早上在汽修廠有事,便把車留給了何湫。
邵辛陽約着他看賬。
本來這事兒應該是一二月就了結了的,但當時适逢黃叔出事,兩個人便把這事兒往後拖了這麼久。
黃陶前段時間已經把兩邊報表分别都做出來了,兩個人也就是讨論一下新一年的工作。
“其實營業額漲幅挺好看的,畢竟之前簽了車隊那一單…不過進設備什麼的也花了不少錢。”邵辛陽扯着打印出來的報表看,“你那邊還是賺錢的…”
“我想提個要求。”兩個人都沒想到,先發話的人是黃陶。
“你說。”丁堰回她。
“咱們得多招個會計,”黃陶歎口氣,“我一個人忙不過兩邊的事兒。”
“成,”丁堰很爽快,“那就再招一個會計,你來把控,決定了去邵辛陽面前走個過場就行。”
黃陶出了屋子,邵辛陽才問他:“這邊的賬可不好算,走的流水也不小,招個新的會計你放心啊?”
“想什麼呢?”丁堰把幾張報表釘在一起,“我那邊的賬好算些,更容易上手,新招的會計去我那邊。”
“黃陶呢?”
“黃陶自然是留這邊啊…”
“不是,”邵辛陽有些不明白了,“她一直都是呆你那邊兒的,你把人往我這兒趕幹什麼?”
丁堰給他肩上來了一拳,“你腦子裡都是機油是不是?黃叔剛去世,讓黃陶回來,她方便照顧家裡,也不用再在區上租房子…”
邵辛陽立馬反應過來,“噢噢噢,你還挺好心…”
何湫把丁堰的車開到修理店門口的路邊停好,再走路去Black Tower。
“來來來,正巧了!”童安和聽到動靜,笑着招呼她。
“什麼巧了?”何湫納悶。
“有幾個外賣的訂單,忙不過來了,你來得正好。”童安和嬉皮笑臉地把何湫拉到櫃台邊,“我跟馮老師正在做,單子在那邊,你幫着裝一下啊…”
平時店上忙的時候何湫也會幫忙搭把手,幾個月下來,她現在也能基本分清市面上最常見的幾種咖啡的區别了:美式是使用滴濾式咖啡壺所制作出的黑咖啡,又或者是意式濃縮加一定比例的水;拿鐵?是濃縮咖啡與牛奶的混合物;卡布奇諾?是濃縮咖啡加牛奶再覆蓋上一層奶泡?;?摩卡?則是在拿鐵咖啡的基礎上加入巧克力醬,口感較前面幾種咖啡更加醇厚?…
何湫沒那麼愛喝咖啡,但很喜歡咖啡豆子的香氣。
Black Tower的店面朝東,早晨的日光将櫃台上的豆子烘出一種醇厚馥郁的氣味來。
何湫甚至還抓了把豆子帶回家裡,感冒鼻塞的時候聞一聞,也挺管用。
她甚至還給丁堰捎了一把。
但丁堰有自己的偏好:他屋子的櫃頂和窗台上總是放着曬得半幹的柚子橘子皮,是悠遠的清香。
這些日子,何湫的工作重心已經往賬号傾斜,她便想把Black Tower的工作轉給餘青虹。
餘青虹之前算是兼職,隻每天下午和晚上直播的時候過來。
照三個人商量的意思,餘青虹接手何湫在Black Tower的全部工作。
這樣,餘青虹可以少做一份兼職,何湫也能把心力能放在賬号那邊。
“其實重要的就是在社交媒體上營銷店鋪的‘人設’,線上的銷量還是得靠你的直播。”何湫把之前的資料全部發給她,“新品和通知不算在内,我之前是兩到三天發一條,保證一定的曝光。”
“不過這些都不是死的,你自己把握就行。你的優勢在直播,别本末倒置了。”
餘青虹呐呐點頭。
“我這兒還有一些線上運營方面的書和資料,都一齊轉給你了,你可以看看,但不保證有用啊…”何湫把資料打包發送給餘青虹,“有什麼可以随時問我。”
何湫看得很清楚:餘青虹是個很刻苦的人,又不至于愚鈍。
反之,她很聰明,很多東西都能一點就通。
餘青虹動容,深深的眼眶裡霧水盈盈。
何湫吓了一大跳,“哎,哎,搞什麼啊?不至于啊…”
她起身,無措地轉了幾個圈:“你來之後我那工資拿得都燙手…行了,好好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