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連那個人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待會兒就問問。
又漂亮,又愛哭。
嬌氣得……能等得住這一時半刻嗎?
也不知道是什麼家庭出身,但能進得了崇雅應該家境不差的。
隻要再是omega就差不多了,他向家裡求求情,大不了吃幾個禁閉,應當能……
忽然,台下隐隐起了騷動。
從看見上台的是盛熾而不是郁舟的時候,活動負責人就預感出事了。
盛熾順利将花獻出。
主持人的臨場反應迅捷,滿面笑容、妙語連珠地盡力控場。
這事态微妙的瞬間,盛熾兩手空空地站在台上,也隐隐預感到了什麼,視線空茫地投向會場的側門處。
那側門大喇喇地敞開着半扇,那若隐若現的門外景象裡,有人将昏倒的郁舟背起,拔足狂奔而去。
講座散場時,盛熾被裹挾在人流裡,隐隐聽到旁人的議論聲。
“聽說……好像是分化了……已經送去校醫室了……”
……
當時,盛熾甚至不放心地去了校醫室,隔着窗戶往裡張望,并暗裡打聽到了對方的姓名。
原來是叫郁舟。
但不久後,就爆出了郁舟的驚天醜聞。
郁舟那天在會場的側門外,當場分化成了beta。他的養父母得知這個消息後,就迅速像着急脫手一個殘次品一樣将他無情抛棄,并雙雙移民往國外。
失去了經濟支撐的郁舟,在第二天就辦理了退學手續,離開了隻要在這呼吸就花錢如流水的私立高中崇雅。
關于郁舟的一切私人信息都被人扒了出來,被生活枯燥乏味的高中生們津津樂道、大肆攻讦,在崇雅鬧得沸沸揚揚。
原來,這beta隻是公立福利院裡沒爹沒媽的一個小孩,勉強念完初中後,竟出奇幸運地被一對富人夫婦領養,并送入崇雅就讀。
然而,那對夫婦是套用虛假身份的詐騙慣犯。别墅豪車是租的,崇雅學費是貸款的,注冊的集資公司是非法的,虛張聲勢地在崇雅的家長圈子裡圈了不少投資。
甚至,郁舟也是他們計劃的一環。
本以為這麼漂亮的養子,必定是要分化成omega的。到時在崇雅釣上一二十個太子爺,做個交際花,又是源源不斷的錢湧來。
這種龌龊可恨的手段,到底是突破了常人的下限,當時整個崇雅都大為轟動。
但那對詐騙夫婦早已有所準備地飛往國外,卷走大部分集資款,隻留下國内的一地爛攤子。
輿論甚嚣塵上,郁舟在最是緊要關頭的高三.退學,連文憑都沒拿到手,舉目無親,無處可去。
曾有好事者雇傭私家偵探跟蹤郁舟,企圖深挖出更勁爆的東西,卻發現郁舟是真的毫無後手、一貧如洗,竟然真的隻是個愚蠢的犧牲品。
……
現在,過了三年了,這蠢beta居然還是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
盛熾捋起郁舟濕漉漉的劉海,看着那張可恨的臉,掌心用力貼緊那冰涼滲汗的額頭。
——現在沒人要你了,你又回來找我。
盛熾不悅地抿了下嘴角,握着郁舟的手腕将其搭到自己的左肩,微一矮身,将郁舟背上後背。
他打開導航,查了查A大的校醫室位置。
·
郁舟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是A大校醫室潔白的天花闆。
嘴裡有一股甜味,他歪頭看向周圍,盛熾坐在病床邊的凳子上,手裡還握着半杯葡萄糖水,眼睛正一錯不錯地看着他。
“再喝點糖水嗎?”
郁舟推開他伸來的端着紙杯的手,聲氣虛弱:“現在幾點?”
“剛七點半。”
郁舟眼睛瞬間失神,喃喃自語:“……錯過了。”
盛熾俯身傾耳湊近,問:“錯過什麼?”
郁舟猛地轉頭,含淚怒瞪他:“錯過了高數課!”
盛熾收回視線,将紙杯扔進垃圾桶。
“在哪上,我送你過去。七點四十有小課間,我帶你去上後半節。”
郁舟打開自己記錄在手機備忘錄的信息,亮給盛熾看。
“綜合教學樓A階梯教室三……”盛熾将上面的字念了出來,神情逐漸變得古怪。
他為照看郁舟而逃的課,現在居然要帶着郁舟回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