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探視窗,蔣檐彬和魏影留相顧無言。
魏影留盯着蔣檐彬看了許久,忽然大笑:“蔣檐彬,沒想到最後還是栽在了你手裡!”
蔣檐彬心底湧上一股無力感,看着那副可悲又可恨的嘴臉,歎了口氣起身道:“你到現在還是這樣,我從來沒想過要勝過你什麼,是你自己,多行不義必自斃。”
“你少給我假惺惺!你一直都要壓我一頭!以前這樣,現在也是這樣!……”魏影留激動起身,卻被身後獄警按了回去。
這個世界總是莫名其妙。
蔣檐彬出門之後,直接出門回到了醫院。
盛聆青說不了話了。
上次打完舒緩劑,蔣檐彬抱着盛聆青好久才等到盛聆青睡過去;但是第二天早上蔣檐彬拿着早飯過來,盛聆青還是不開口,蔣檐彬本以為盛聆青還是不願意和他說話,直到醫生來查看狀态,詢問的時候才發現盛聆青是說不出話來了。
病房門外,醫生告訴了蔣檐彬可能的原因,舒緩劑占三成,剩下七成可能是因為盛聆青本身有了什麼心理障礙。
“心理障礙……”一路上蔣檐彬一直重複着這個詞。
他看到盛聆青身上似乎有一道彌補不了的天裂,他痛恨自己的無能。
“聆青?”
他進門時盛聆青側躺着,沒有回頭。
蔣檐彬放下保溫盒,站在病床邊手足無措地向四周張望了一下,最後從窗台邊搬了一把椅子輕輕放在病床邊,剛坐下一擡頭,發現盛聆青正在看他。
“醒了聆青,你……餓不餓?”蔣檐彬忙從一邊拿起保溫盒,正準備打開,轉頭一看盛聆青又轉過身繼續睡,順便拉起被子蒙上了頭。
蔣檐彬剛準備拿出來的餐盒又被放了回去,默默放下保溫盒,又坐了回去;無論如何,待在盛聆青身邊,總是能讓他覺得更安心些。
門外又傳來腳步聲,蔣檐彬循聲望去,趙松怡帶着好幾個文件夾走了進來,看到蔣檐彬也在,說了句剛好,邊走邊打開手提包,令蔣檐彬驚訝的是,原本睡着的盛聆青,在此刻坐起身拉過一邊的桌子,趙松怡默契地将文件夾和電腦放在了小桌子上。
“聆青,我把橋梁藍圖和3D模型都複制了一份,授權也拿下了,你可以直接修改,或者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标注在上面……”
蔣檐彬還沒看懂這是哪一出,趙松怡就給他丢了一份造價策劃書:“你看這個。”
蔣檐彬感覺雲裡霧裡的,但是看到盛聆青開始和趙松怡一起查看模型,他也拿着造價書湊了上去:“我也看看……”蹑手蹑腳坐到盛聆青身邊,發現盛聆青沒有躲,蔣檐彬放肆地湊得更加近了些。
“這座橋跨度比較大,最初的設立方案是采取懸索和斜拉相結合的方式;但是中期搭建難度時又可能會出現搭建問題,所以這隻是初期方案,後面通過實地考察,我們還可以在此基礎上再做改進……”
蔣檐彬立馬看到一處标紅處,剛想指出詢問,卻沒想到盛聆青也伸手,差點将電腦推下桌。
趙松怡眼疾手快扶住電腦:“混蛋,你想謀害朕的寶貝電腦嗎?”
趙松怡這話是沖蔣檐彬,注意到盛聆青表情不對,又換上溫柔一面:“沒說你啊聆青,你剛才想說什麼來着?”
蔣檐彬一頭黑線,怨氣沖沖地閉了嘴。
讨論程中盛聆青大多是點頭或者搖頭,極少打字或者寫字。
最後趙松怡拉着蔣檐彬出了門,蔣檐彬臨了喊了句别忘了吃飯,就被趙松怡拽出了門。
“趙大仙,您今兒個唱的哪出啊?”蔣檐彬百思不得其解,到嘴的燒烤也沒了味道。
“幫聆青慢慢振作起來呗!”
“這怎麼振作啊?看設計圖能讓人振作?”
“閉嘴吧你,以前說你是鋼鐵俠你他爹的還不信。”
蔣檐彬給趙松怡添了一杯橙汁,笑容也變得谄媚:“趙官人,給小的指點指點呗!”
趙松怡誠心敲詐他,三指撚了撚,到賬提示音響起,趙松怡才故作深沉地探頭過去,蔣檐彬也忙湊上去。
“你說現在能給予盛聆青最強勁動力的是什麼?”
蔣檐彬眉眼堅定:“是我誠摯的愛!”
隻聽一聲脆響,蔣檐彬才捂着臉老老實實繼續聽趙松怡說話。
“是信仰。”談到這個,趙松怡也嚴肅起來;“我看出來了,他對于設計的熱愛,非同一般,而且他的天賦也極高,你今天沒注意到嗎,他看工程稿圖的時候,眼睛都在發光!”
“哦~”蔣檐彬若有所思,下意識掏出了一根煙。
又是一聲脆響,蔣檐彬默默地将煙收了回去。
“你不是不抽煙嗎?”
“對啊,不抽啊。”
“那你還随身帶煙?”
“我不抽,但談項目肯定有人抽吧?敬個煙好說話啊。”
“那你剛在為什麼拿出來?我又不抽!”
蔣檐彬欲哭無淚:“剛才話題都到那個高度了,我就不能拿根煙裝個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