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倒是從未聽師父說過他心悅哪家女子。”小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如實回答。
“那他有婚約嗎?”封靈籁繼續問道。
“沒有。”小曲搖了搖頭,心中對封靈籁的問題愈發感到好奇,“姐姐問這些做什麼?”
“秘密。”封靈籁神秘一笑,不再言語。
小曲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封靈籁那略帶狡黠的笑容,心裡不禁嘀咕起來。難道她想給師父說親?肯定是這樣的,村裡許多大娘也是這樣打聽師父的,總想着給師父說親。
正當兩人都暗自沉思時,戚玉嶂房内傳來罵聲與拍門聲。
“給老子開門!哪個龜孫子竟敢把本大爺鎖屋裡的!開門!開門!”
小曲聽見病老頭的叫罵聲倏地躲進了桌底,昨夜的情景他還曆曆在目,此刻他心中是無比駭然,師父不在,徒留他與美鲛人姐姐同病老頭在家,如若病老頭沖破房門出來,他與美鲛人姐姐怕是兇多吉少。
他心裡焦急地祈禱師父快些回來,見封靈籁還無所畏懼地坐在凳上,他從桌底鑽出來,半邊臉頰貼着桌面,頭頂桌布,眼神慌亂夾雜着擔憂:“姐姐,快進來!等會兒瘋老頭跑出來會傷了你的!”
還不等封靈籁回應,隻聽“砰”的一聲,戚玉嶂的房門被猛地撞開,房門四分五裂地飛出幾丈遠,病老頭衣衫不整,頭發淩亂地沖了出來,一臉怒容地環視四周。
“你們!誰把本大爺鎖屋裡的!”病老頭在院中淋着雨像狗追尾巴玩般轉着圈圈怒吼道。
“是我。”封靈籁鎮定自若地從屋裡出來,反手将房門關閉嚴實,絲毫不懼病老頭的怒火。
“你?你憑什麼鎖我?”病老頭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女子竟敢如此對他,他擡腳怒氣沖沖地來至封靈籁面前。
“你太過吵鬧,影響我休息。”封靈籁淡淡地說。
“你!”病老頭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怒喝道,“你知道我是誰嗎?竟敢這樣跟我說話!”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想知道。”封靈籁毫不在意病老頭的威脅。
病老頭被氣得渾身發抖,正欲發作,卻見戚玉嶂撐着紙傘從外面回來。他如旋風般來至戚玉嶂面前與他雙目對視,愠怒道:“那渾女子是你娘子罷!本大爺從不對婦孺弱小出手,既是你娘子你來教訓!”
戚玉嶂聞言,望了一眼負手立于廊上的封靈籁,微微對她點頭示意。對病老頭的話充耳不聞,苦口婆心道:“大清早發怒對身子不好,晚輩這就去給前輩熬碗靜心凝神的湯藥來。”
言罷,戚玉嶂撐着紙傘輕巧地繞過地上的碎片,就往封靈籁所在的廊上而來。
封靈籁擡頭,目光中閃過一絲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似是對戚玉嶂此舉頗為滿意。
獨自站在淅淅瀝瀝雨中的病老頭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轉身怒視着戚玉嶂的背影,吼道:“你!你這小子!竟敢如此無視本大爺!哇呀呀,我要砍死你!”
話落,病老頭右手似大刀般疾風而來,眼看就要劈在戚玉嶂脖頸上,封靈籁眼神一凜,雙手若爪狀擒住了病老頭的手刀。
戚玉嶂迅速轉身移開幾步,左手攏在袖中的手也漸漸放松伸了出來。
病老頭手刀被擒,臉色驟變,他試圖抽回手刀,然而封靈籁的雙手如同鐵鉗,紋絲不動。
病老頭隻覺得怒火直沖天門,他跳腳喝道:“松手!給大爺松手!”
“好呀。”封靈籁雙手猛然用力,将病老頭右手往反方向一掰,病老頭吃痛,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封靈籁頓時松開擒住病老頭的雙手,隻是輕輕一推,病老頭“啊!”的一聲,身形一個趔趄,四腳朝天的摔在石階下。
病老頭順勢在污泥水中撒潑打滾起來,“欺負老頭子了!欺負老頭子了!快來人呐!這裡有人欺負老人家!”
戚玉嶂見此情景,一臉驚愕之色溢于言表,不禁腹诽:“老頭子竟比我還潑皮,佩服佩服。”
封靈籁聽見戚玉嶂的腹诽不禁嗤笑一聲,她戲谑的瞥了一眼戚玉嶂。随後奪過他的紙傘來至病老頭身前,将手中的紙傘傾斜,為病老頭遮擋住了傾瀉不停的雨絲。
“莫裝了,起來罷。”
病老頭雙腿一蹬就站起了身,“咔嚓”脫臼的右手被他正骨回來,他拍了拍身上的污泥,雨水順着傘檐滴落在他發間,順着他溝壑縱橫的臉龐滑落,他卻沒有絲毫在意,驚訝道:“小小年紀,眼神倒是毒辣!你是何時看出來的?”
封靈籁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着幾分戲谑與從容:“晚輩不才,在前輩摔倒在地撒潑打滾時才瞧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