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木架上的帕子取了下來,把碎片與地面上的血迹沾在了帕子上,跟着趙生一路來至張老三家。
張老三前些日子上山抓野味,不小心被一群野狼圍攻,被咬斷了腿,那時戚玉嶂不在,還是她給張老三醫治的,如今也不知他好些了沒。
張老三家離趙生家不算太遠,也就是一裡的路程,她們三人還未靠近張老三家,兩條渾身毛發發黑的獵犬,便從他家竄了出來對着她們狂吠不止。
她們不再繼續前進,獵犬也不再上前,隻是停在距離她們十步遠的地方,兇狠地對着她們狂吠。
陳大叔是怕狗的,他被兩條獵犬這麼一吓,竟差點暈了過去,幸好趙生察覺他的異樣,将他扶住了。
張老三的娘子聽見犬吠,拎着一根木棍就跑了出來,見封靈籁三人僵硬地立在她家五尺遠的地方不動,心中有一瞬的茫然。
封靈籁三人就這樣與張老三娘子大眼瞪小眼地對望着。
封靈籁有些尴尬地高聲喊道:“張娘子,我們有事相求,可否讓我們進屋詳談?”
張老三的娘子這才回過神來,她忙放下手中的木棍,臉上堆起幾分笑意,道:“哎呀,是戚大夫娘子啊,快請進快請進,外頭風大。”
她将兩條獵犬喚回院中,拴在了一顆枯瘦的梨樹旁,旋即轉身迎停在大門前不動的封靈籁三人。
三人跟着張老三娘子路過兩條獵犬前,兩條獵犬通人性,知道她們三人乃客人,沒有惡意,便也不沖着她們吠叫了。隻是依舊警惕地盯着大門,似乎對門外還心存戒備。
三人進了屋,屋内陳設簡單,就是普通農家的樣子。
張老三正躺在床榻上養傷,見來人,立即坐起了身:“娘子,快扶我去椅子上坐着。”
“哎,來了。”
張老三娘子迎着封靈籁三人坐于木桌旁,先給她們各倒了一杯熱茶後,才去床前扶張老三起來。
趙生見張老三娘子扶張老三有些吃力,他放下茶杯上前幫忙。
兩人扶着張老三來至木桌旁坐穩後,張老三娘子挨着張老三坐了下來,趙生也挨坐陳大叔旁。
張老三面帶微笑,朝封靈籁拱手道:“前些日子多謝戚大夫與您相救,我本想着等腿傷再養得好些了,再去感謝你們二人。”
封靈籁輕輕擺了擺手,眼中帶着幾分柔和之色,“張大哥客氣了。你的腿傷可有好些?”
“好多了好多了,戚大夫醫術高明,這腿啊,估摸着再養個幾日便能下床走動了。”張老三說着,還試着動了動受傷的腿,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那便好”,封靈籁微微點頭,心中也替他感到高興,“張大哥,我便不與你兜圈子了,我們這次來,是想借你幾條獵犬用用。”
張老三聞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我當是啥事呢,原來是這事!沒問題!”轉而對旁邊的娘子道:“娘子,快去把我養的獵犬牽進來。”
張老三娘子聞言,眉眼帶笑,應聲而去,不一會兒,便牽着兩條毛色油亮、身形矯健的獵犬走了進來。這兩條就是先前沖她們吠叫的獵犬,兩條獵犬見到封靈籁等人,也隻是象征性地吠了幾聲,便又安靜地伏在張老三腳邊。
“戚大夫娘子,這些可都是我精心挑選和訓練的獵犬,聰明得很,你們盡管拿去用。”張老三拍着胸脯保證道。
封靈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張大哥,真是太謝謝你了。對了,村中盡日不太平,你們在家可要萬分小心。”
割舌這事駭人,她恐如實相告會引起村中恐慌,故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于是,她隐晦地提醒張老三兩人。
張老三兩人不明所以:“不太平?村中可是出了何事?”
她見張老三有些激動,連連擺手:“張大哥莫激動,無甚大事,隻是有些雞鳴狗盜之徒而已,我們借獵犬便是想抓住這盜賊而已。”
言罷,她朝陳大叔與趙生使了眼色,兩人立即附和道:“是,我兩家都遭了賊,正巧……”
兩人不知封靈籁姓名,便不知該如何稱呼她,雖說他們都聽家裡人喚封靈籁為戚大夫娘子,可他們都心知肚明,封靈籁與戚大夫看起來并不像夫妻那般,遂然出口的話便也停頓下來。
封靈籁見他二人猶豫,心念一轉,便猜到他們對于如何稱呼她犯了難,她不甚在意道:“喚我無名便好。”
有了封靈籁解圍,陳大叔繼續道:“正巧,無名姑娘會些武功,我們便請她幫我們抓盜賊。”
張老三一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又歎息一聲:“沒有官府管,有利也有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