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戚玉嶂氣喘籲籲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志,她欲轉身卻被戚玉嶂一把擁入懷中。
“原來你在這。”
戚玉嶂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根,耳裡傳來他亂七八糟的心跳聲,像一首沒有調子的鼓點,“咚咚咚”的,連帶她的心跳也同他一樣的節奏跳躍。
她耳根不知不覺地泛紅,鼻息間全是戚玉嶂身上那不知名的香味,不像藥香,也不像男子用的熏香,或許是體香罷。
她有些害羞,想要掙脫出他的懷抱,可她越掙紮,戚玉嶂便擁得更緊,好似要将她擁進他的身體裡。
“戚玉嶂,我快喘不過氣了。”
“抱歉”,戚玉嶂松開了她,“我以為你走了。”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匹夫之勇嗎?”封靈籁見他緊張,便想逗逗他。
“沒有,你足智多謀、神勇無雙……”
“停!”封靈籁連忙打住,剛瞧他那架勢,她不打住,恐是要将天下所有溢美之詞都給她來一遍。
“東西借到了嗎?”她回歸正題。
“借到了”,戚玉嶂将宰牛刀遞給她。
她将刀拔出刀鞘一半,銀白的刃寒光凜冽,刀鋒上還未擦淨的血迹,星星點點的點綴其上。在陽光下,刃光一閃,
一絲殺戾之氣便從半露的刀鋒往外溢。
不愧是見過血的刀,見的血越多刀便越兇。
她把刀插回刀鞘,戚玉嶂便遞給她一顆黑色的藥丸,“解毒丸,十二個時辰内可百毒不侵。”
她不疑有他,從他掌中拿起藥丸直接吞下,苦澀的味道在口中彌漫,她好似又回到了從前喝藥的那段日子,她心中暗想:一定不能受傷!一定不能受傷!她可不想日日都喝藥了,太苦了。
戚玉嶂又掏出兩個瓷瓶遞給她,她拿起瓷瓶正想打開瞧瞧,卻被戚玉嶂攔住:“劇毒,保命用的,現在先别看。”
她點頭,将瓷瓶收起來:“行罷,什麼毒啊,天下第一也能毒死嗎?”
“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
“那行,等我回來。”封靈籁轉身便走。
戚玉嶂突然拽住她的手,一臉嚴肅:“你知道何處尋他嗎?”
“知道,回去罷,我說過會活着回來便會活着回來,到時候記得用滿漢全席迎接我啊!”
“好。”
*
她抱着刀快速朝林墨娘家奔去,她如若猜得不錯,那瘋道士下個目标便是林墨娘。
他既是要長舌婦的舌頭,那林墨娘便也算是長舌婦,嚼人舌根,背地裡說壞話,一樣不落。
她奔至林墨娘家大門前,隻見她家門扉大敞,裡面傳來嚎啕大哭聲,她心下一緊,連忙拔刀奔進院中。
林墨娘的母親倚在井邊,衣衫不整、頭發散亂,正痛哭流涕不止。
她掃視一圈,不見林墨娘,心中暗道糟糕,莫不是先讓瘋道士下手為強了,她焦急詢問:“林墨娘呢?”
莫大娘擡眸瞧了一眼封靈籁,并不答話,自顧自地伏井痛哭。
“别哭了!你若再晚,你女兒便會沒命了!”
莫大娘被她這麼一吼,瞬間止了哭聲,她抽泣答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墨娘叫我喊人,我去哪喊啊,平日村裡人便不待見我們母女倆,現下人人躲在家中,我嗓子都喊啞了,也不見左鄰右舍有人出來。造孽啊,我的墨娘!我可憐的墨娘!”
封靈籁左右瞧了瞧,還真是,莫大娘家左鄰右舍皆是門窗緊閉,這麼大動靜也不見出來問候兩聲。她哀歎一口氣,也來不及安慰她,轉身提刀離去。
她一路往村後的山林奔去,後山進口,一截布料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委身蹲下拾起布料仔細端詳,是女子用的布料,但不知是不是林墨娘的。
她把布料扔回去,繼續往林中深處去,她邊奔邊呼喊:“林墨娘!林墨娘!”
她的聲音在林中回蕩,樹上的鳥兒被她的喊聲驚飛,她一連喊了幾聲也不見回應,心中更是焦躁不安。
林墨娘,你可千萬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