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是,以後不回這裡了嗎?”
戚玉嶂目光閃動,打着馬虎眼說:“要回,我也沒甚麼家當,也就有些古籍字畫值錢,這些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我從來是走哪帶哪。留在村裡也無人照料這些古籍字畫,如若屋中進水毀壞了,豈不是剜我心肝?”
“原來如此,貴重東西還是帶身上好些。”
半柱香後,三人終于來到了莫老頭的鋪子前。
還未等戚玉嶂敲響風鈴,莫老頭未蔔先知地打開了房門,三人前後不一地跨進屋内。
打開房門的莫老頭轉身進了内室,過了會兒,他再次抱着一個長形金匣子出現在衆人的視線内。這金匣子表面雕刻着繁複而神秘的紋路,金光閃閃,在昏黃的燈光下更顯得熠熠生輝,仿佛蘊含着某種不可言喻的力量。
莫老頭的動作極為小心翼翼,仿佛手中的不僅僅是一個匣子,而是他一生的心血與寄托。他的手指輕輕摩挲着匣子上的紋路,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名狀的猶豫與害怕。
“這便是……那把刀嗎?”封靈籁詢問道。
周圍的環境在這一刻仿佛也靜止了,連空氣都變得異常沉重,隻有莫老頭手中的金匣子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成為這靜谧空間中唯一的焦點。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手中的金匣子上,他歎了一口氣,“是啊,丫頭,你确定要這把刀?”
“是。”
莫老頭不死心問道:“不後悔?”
封靈籁俯身行禮,鄭重其事:“九死不悔。”
“罷了,罷了。丫頭,若有異常便不要使這把刀了,毀掉便好。”他将金匣子遞給封靈籁并囑咐道。
封靈籁将其接過放在桌上,迎着衆人期待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金匣。一把長刀正靜靜地躺在其中,刀鞘的黑色皮革一看便知不是俗物,鞘身竟鑲嵌了幾顆拇指大的玉石。
戚玉嶂與小曲頭一次見刀鞘鑲玉,眼不由地睜得巨大,戚玉嶂詫異道:“莫老頭,你…你,這還是你嗎?你不覺得太招搖了些?”
莫老頭聞言,冷哼一聲,“招搖?我徒兒值得最好的!這算甚麼!以後我的東西都是丫頭的。”
戚玉嶂“啧啧”兩聲,也不再言語。
封靈籁驚訝一陣後,握着刀柄拔出了長刀,銀白的光澤一閃衆人雙眸,小曲吓得緊閉雙眼不敢看。
刀刃看着便鋒利無比,整個刀身冷光流轉,宛如寒冰凝結而成,令人望而生畏。凝眸細看,刀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紋像符文,在燭光下似碎金流動,說不出的怪異與危險。
而刀柄頭鑲着一顆血色瑪瑙,柄身通體烏黑發亮,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飛龍,看上去比前幾日見的還要極盡精緻華美。
封靈籁這下訝然咂舌不止,三日不見這把刀竟恍然一新,俨然是造了一把新刀出來。
莫老頭觀望她的神色,又目轉一圈,見衆人皆是目瞪口呆,随即驕傲又滿意地點頭,“丫頭,可還歡喜?”
封靈籁點頭如搗蒜,“歡喜,歡喜。師父,你好厲害,這刀都與三日前不同了,漂亮極了。”
被自家寶貝徒兒誇,莫老頭喜不自勝:“那是!威力料想更甚從前。”話鋒一轉又囑咐起來,“刀用完後,一定記得插進刀鞘内,萬萬不可忘記!”
戚玉嶂聽出不同來,擡眸詢問:“莫老頭,我怎麼覺着你給了美鲛人一把兇刀啊!”
“不是!師父這是讓我愛惜,名刀貴重要有愛惜之心,你一直珍愛它,它便能一直守護你,是罷,師父?”封靈籁不想戚玉嶂知道此刀來曆,連忙打着馬虎眼搪塞他。
“是…是啊,徒兒知我心思。你們不是要遠行嗎?正巧我也餓了,聽聞這裡又開了一家新酒樓,咱們去試試?”
戚玉嶂不依不饒的左右遊移地盯着兩人,莫老頭拄着木杆,右手拉過小曲越過兩人往門外走,“我與小曲先去鳳翔樓等你們,老頭子我做東,當是給你們踐行。”
戚玉嶂面無表情還有些唬人,封靈籁不敢看他的眼,瞧他這副神情也知糊弄不過去。她直接閉口不言,低頭兀自将長刀插回刀鞘,然後抱在懷中從他的視線中溜走。
戚玉嶂無可奈可地望着封靈籁的背影,重重地歎了一口,他将木桌上的金匣子放進櫃台内,後腳關上鋪門跟上了封靈籁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