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人随我來。”
兩人來至樹下,那半邊枯枝在陽光下竟閃閃發光。陳捕頭迷眼細看,原來枝幹上都被插了許多鐵刃。
“叫人把樹上的鐵刃全部取下。”
那人抱拳道:“是。”
随後領命而去。
封靈籁與戚玉嶂皆倚靠在樹身,雙手環胸,神色迥異地看着官府的人,一茬又一茬地将清點好的女屍擡走。
“怎麼都是女子,不見男子?”封靈籁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帶着一絲冷意。
戚玉嶂同樣疑惑,是啊,為何隻見女子不見男子呢?他們将男子挂在哪去了?難不成不在這片林中?可是他同美鲛人一道被劫走放在這的,想來那些男子也應當同他們妻子死在一起啊,難不成還活着?
真是大傷腦筋啊!
“喂!想到了麼?”封靈籁見他久不回答,直接用刀鞘點了點他的腰。
“沒有,讓他們把林中翻一遍,咱們回去逼問那對夫婦,讓他們說出新郎們的下落。”
陳捕頭聞言,插話道:“他們可是硬骨頭,怕是問不出來。”
戚玉嶂胸有成竹道:“陳捕頭,你信我麼?我有法子讓他們開口。”
封靈籁:“甚麼法子?”
陳捕頭抱拳:“戚公子既有法子,那我們便速速回去。”
“大人,鐵刃已全部取下來了。”一名捕快抱着一個木盒說道。
封靈籁與戚玉嶂相視一眼,兩人都靜靜地看着那名捕快懷中的木盒。
“打開。”
随着木盒的開啟,一堆鐵刃映入眼簾,陳捕頭用手帕小心地取出一塊,遞至戚玉嶂與封靈籁的面前,“戚公子、無名姑娘,這些鐵刃是從樹上發現的,你們可知它的用途?”
鐵刃上殘留的血迹已然幹涸發黑,戚玉嶂接過鐵刃,眉頭緊鎖,他仔細端詳着刀刃上的紋路。
“這鐵刃的形制……”他低聲沉吟,“不像是兵器,也不像暗器……”
“那是甚麼?”
“暫時看不出來,不過能看出這鐵刃是精心設計打造的。”戚玉嶂将鐵刃還給陳捕頭,“你們是在何處發現的?”
“挂女屍的樹上。”
封靈籁則站在一旁,目光沉靜,她忽然開口:“怪不得那樹生得如此怪異,原來是因為插了鐵刃,緻使它一半生,一半死。”
陳捕頭不解:“如此大費周章,隻是為了将她們挂上去?”
“回去問問他們不就知道了。”
┈
三人騎馬疾馳,馬蹄聲陣陣,塵土飛揚。
不多時,城門已近在眼前。守城的士兵遠遠望見三人疾馳而來,連忙上前攔阻。陳捕頭高舉腰牌,大聲喝道:“緊急公務,速速放行!”
士兵們一見是陳捕頭,不敢怠慢,迅速讓開道路。
三人策馬入城,直奔府衙而去。
路過包子鋪時,封靈籁勒停了馬,她坐在馬背上,神色淡然地看向大門緊閉的包子鋪。
陳捕頭與戚玉嶂見她突然停在一家鋪子前,有些疑惑地勒馬回頭,戚玉嶂認出了這間鋪子,他瞬間明白她為何而停了。
“去他們住處看看?上回去得匆忙還未仔細看過他們的住處,既是賣得人肉,估摸着新郎都被做成了肉包裡的餡賣給百姓了。”
封靈籁微微點頭,目光依舊落在那緊閉的包子鋪門上,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冷意:“不錯。既然他們敢做這種喪盡天良的勾當,住處必然留下不少線索。上回我們隻是匆匆一瞥,未曾細查。這次,或許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
陳捕頭聞言,臉色驟變,握緊了缰繩,聲音有些發顫:“人肉包子?這……這怎麼可能?難道城中那些失蹤的新郎,竟是被他們……”
戚玉嶂神色凝重,低聲道:“陳捕頭,去看看便一切知曉了。”
陳捕頭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驚,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我們這就去他們的住處一探究竟。”
三人不再耽擱,迅速調轉馬頭,朝着包子鋪老闆夫婦的住處趕去。
不多時,三人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前。院門緊閉,院内一片寂靜,仿佛無人居住。封靈籁等人翻身下馬,輕輕推了推院門,發現門被鎖住了。
封靈籁:“翻牆。”
三人越牆而入,陳捕頭一落地,卻突然扶牆嘔吐起來,臉色蒼白得難看極了。他勉強擡起頭,聲音虛弱地說道:“對不住,我…我實在是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