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靈籁見狀,心生憐憫,她端起桌上放饅頭的盤子起身朝外走去。門外,她與一群身着豔麗紅裙,面戴紅紗的女子擦肩而過,濃烈的玫瑰香熏得她下意識皺起眉頭。
她好奇地回頭去看她們,隻見為首的一名女子扔給掌櫃一錠金子,朗聲道:“往後那些乞兒若躺在你門外,不可再趕他們走,聽明白了嗎?”
掌櫃接過金子,臉上先是驚訝,随即堆滿了笑容:“明白,明白!請小姐放心,小的再也不趕他們走了!”
他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想,等你們走了,該趕我還是要趕,若讓一群臭要飯的躺在我門外,我還做不做生意了!
個子在這群女子中最矮的那名女子,似乎看出了掌櫃的陽奉陰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手中子母刀中的母刀架在他脖頸處,厲聲道:“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甚麼!我太陰宮消息素來靈通,若讓我們知道你陽奉陰違,定來殺你滿門!”
門外還未走的封靈籁與還在前廳用飯的肖靈音聞言,蓦地臉色大變。
掌櫃被那冰冷的刀刃架在脖頸上,頓時吓得臉色煞白,雙腿發軟,差點跪倒在地。他哆哆嗦嗦地說道:“女……女俠饒命!小的不敢,小的真的不敢陽奉陰違!您放心,小的絕對善待那些乞兒,絕不敢有半點怠慢!”
那矮個女子冷哼一聲,手中的母刀微微用力,刀刃緊貼掌櫃的皮膚,吓得他連大氣都不敢出。
她目光如刀,冷冷地說道:“記住你說的話!若是讓我太陰宮發現你有半點不軌之心,莫說是你,就連你這間客棧,也會化為灰燼!”
掌櫃連連點頭,額頭上冷汗直冒:“是是是!小的記住了,小的記住了!”
為首的那名女子,輕咳一聲,溫柔地喊了她一聲,她才收回母刀,手腕一翻,刀光一閃,母刀已然歸鞘。
衆紅裙女子坐在堂中,掌櫃與店小二齊上陣,點頭哈腰地端茶倒水服侍她們。
封靈籁眼神示意肖靈音回去報信,自己則一臉從容地端着盤子走向先前那幾名小乞兒逃跑的方向。
肖靈音三步并一步地奔回戚玉嶂房前,左右環顧确定無人偷聽後才推門而入。
甫一進門,她便壓低聲音,朝戚玉嶂急促問道:“客棧來了一群太陰宮的人,怎麼辦?她們會不會是知道我師弟在這了?”
曲正文正躺在床榻上昏睡,戚玉嶂坐在木桌前翻看一本古籍,聞她此言,手上翻頁的動作一頓,“美鲛人呢?”
“她沒事,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太陰宮的人已經住進這間客棧了,我們現下怎麼辦?”
戚玉嶂沉吟片刻,合上書,來至窗前,想推窗卻沒想到窗扉從外被人拉開。窗外,封靈籁送完饅頭便繞至客棧後方,想從窗口進,冷不丁拉開窗卻見戚玉嶂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兩人就這麼傻傻地一人窗前,一人窗外的對望着,熱風揚起封靈籁的發絲,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陽光灑在她半邊臉,精緻的五官渡上一層金輝,為她增添幾分聖潔。
戚玉嶂眼神從驚訝轉為深情,他的心跳随着她飛舞的青絲合拍而跳,越來越劇烈,好似要跳破胸膛。
封靈籁頭一回見他如此癡呆看着自己,眉頭一挑,笑而不語地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往窗邊移了幾步,好讓自己能夠進來。
肖靈音見她不走正門反從窗口進,不禁疑惑問她:“你怎麼不走門啊?”
封靈籁一路來至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後才回她:“練輕功。”
戚玉嶂聞言,抵唇偷笑。肖靈音沒聽見戚玉嶂笑時,是真信了她的話。這時,聽見戚玉嶂笑,她才回過味來,嬌嗔:“都甚麼時候了,還說玩笑話。”
“放心,她們權力還未大到能搜查房間的地步,等夜深人靜,咱們來個暗度陳倉,連夜出城。等她們得知我們去向時,想追也追不上了。”
此法雖好,可肖靈音總覺得不妙,她連忙從随身背着的布袋裡拿出三枚銅币,“不行,不行,我算一卦。”
她呼吸吐納至心靜下來後,将三枚銅币合在掌中,輕輕搖晃。衆人見狀,大氣也不敢出,生怕會影響她算卦。搖晃片刻後,她将銅币擲在木桌上,“啪嗒”幾聲,銅币落在桌上,卦象随着最後一枚銅币旋轉幾圈停下而出。
衆人屏息凝神,伸頭而望。
兩枚正面朝上,一枚反面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