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靈籁一行人安全地出了臨安城,又在城外不遠處的驿站買了一輛馬車,肖靈音與封靈籁他們商量了一番,決定送曲正文回家避一避。
古人雲:“民不與官鬥。”曲正文家住都京,父親乃是朝中正三品大官。太陰宮勢力再大也不敢與其作對,與大官的兒子作對便是與朝廷作對。
近年來,朝廷清剿了不少江湖門派,不過都是些小門小派,于江湖而言不足為懼。可也不得不防,他們深知這是朝廷在殺雞儆猴,若被尋到了由頭,縱你是天下第一,門人子孫再多,也抵不過千軍萬馬。
戚玉嶂對于去都京很是抵觸,可是又放心不下封靈籁,經過一番思想鬥争,他還是決定同他們一道去都京。隻不過他得改頭換面,他的易容術很好,至少比肖靈音好。
在去往都京的路上,封靈籁練起了二十八星宿拳,有不懂的她便去請教戚玉嶂。可越練到後面,書中的文字便越晦澀難懂,連戚玉嶂也不明其意。
好在肖靈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這些于他們而言像天書,可于肖靈音而言卻不如她十八歲的課本難。
衆人在太陰宮的圍追堵截中,艱難地來到了都京,而封靈籁也學會了二十八星宿拳,武藝增長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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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即将落幕,曲正文抱着一盆紅色的杜鵑花來找封靈籁,花盆中的杜鵑花開得正豔,如同熾烈的火焰,映得他俊朗的面龐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他來至封靈籁房前,輕輕敲響了房門,聲音溫和中帶着幾分羞澀:“無名姑娘,你在嗎?”
封靈籁正坐在桌前擦拭自己的長刀,她聞言應了一聲,将刀插回刀鞘,起身給曲正文開門。
她打開門,便見曲正文懷中抱着一盆紅豔的杜鵑花,微微一怔,随即微笑問道:“曲公子,你這是何意?”
曲正文抱着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将花盆舉了舉:“送你的禮物。”
他看見封靈籁一臉疑惑地望着他,卻不伸手接下這盆花,結結巴巴解釋道:“送…你…你救我的謝禮。”
“哦,你謝錯人了,你應該去謝你師姐。”
“都…都謝了,你不喜歡嗎?”
“你也是送的花給他們?”
曲正文搖了搖頭:“不…不是。”
“那你為何單單送我花?”
曲正文低頭看着花瓣似火的杜鵑花,心跳如擂鼓,他知道封靈籁明日便要離開這裡,他此時不說恐怕再難遇見她。他短暫的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終于,一鼓作氣地低吼出來:“我心悅你,可以做我夫人嗎?”
話音落下,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封靈籁靜靜地站在原地,微微睜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盯着曲正文。
她思來想去也未曾想到曲正文會突然向她說這些,她想不明白他是何時喜歡的?又為何會喜歡她?
曲正文說完後,整個人仿佛洩了氣一般,他低着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花盆的邊緣,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膛。他知道自己此言很唐突,可迫在眉睫,他不想錯過她。他是真的很喜歡她,從來沒有過的喜歡。
封靈籁沉默了片刻,終于輕聲開口:“抱歉,我有喜歡的人,那人是我的夫君。”
曲正文聞言,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原地半晌,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松開,在花盆快離開他的手掌時又快速握住花盆邊緣。
曲正文顫抖着聲音問她:“夫…夫君?是戚公子嗎?”
封靈籁點了點頭,目光平靜卻帶着一絲歉意:“是。”
曲正文張了張嘴,想要說甚麼卻發現無話可說,他不禁苦澀地搖頭笑了笑,終究是慢了一步,“抱歉,我…我不打擾你了,我…我先回去了。”
封靈籁看着他失落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給他任何希望。喜歡便是喜歡,不能強求。她輕聲道:“曲公子,救命之恩不能胡亂的以身相許。”
曲正文聞言,腳步一頓,苦澀道:“我知道…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封靈籁隻聽見了前三個字,後面幾句卻聽不清,她望着曲正文如同行屍走肉,漸行漸遠的身影,心緒複雜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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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晨光熹微。
曲府門前,封靈籁等人已收拾好行囊,準備啟程離開都京。肖靈音為救曲正文,向他們許下了誓言,于是他們離開她也要同他們而去。
曲正文站在門前眼神複雜地望着封靈籁,眼中是不加掩飾的不舍。
肖靈音忽然站至曲正文面前,從布袋裡拿出一支木簪放在他手心:“好好在家待着,江湖不适合你。莫讓你父親為你擔驚受怕。”
曲正文愣住了,他低頭看着手中的木簪。那是一支普通的木簪,簪頭雕刻着一朵小小的蓮花,雖不華麗,卻清麗雅緻,男子用并不會覺得花俏。
他擡頭看向肖靈音,眼中滿是困惑與不安:“師姐,你這是何意?你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