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子碎裂的聲音讓肖靈音清醒了幾分,“你不解開我的手,我怎麼吃?還有我眼睛上的布,你讓我抓瞎嗎?”
片刻的沉默後,她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仿佛有人在慢慢靠近。她的身體下意識地緊繃起來。
突然,一隻冰冷的手觸碰到她的手腕,她猛地一顫,差點叫出聲來。那隻手在她的手腕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檢查繩索的松緊程度。接着,她感覺到繩索被一點點解開,手腕上的壓力逐漸減輕。
眼睛上的黑布也被輕輕解開,刺眼的光線瞬間湧入她的視線。她下意識地眯起眼睛,适應着突如其來的光亮。
當她終于能夠看清周圍的環境時,發現自己靠坐在一間簡樸的房間牆角處,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正曲腿斜躺在床榻之上。
輕紗遮面,隻留下一雙妩媚婀娜的眼睛,正似笑非笑地注視着她。眼神中帶着探究與蔑視,聲音婉轉輕柔:“吃吧。”
肖靈音揉了揉被粗糙繩索磨得發紅,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滲出了血絲的手腕。她撿起地上的糕點,輕輕拍掉上面的灰塵,狼吐虎咽地吃了起來。
白衣女子對她的羞辱,于她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就算是失去貞潔、财富也甚麼大不了的,隻有活着,那才是最重要的。
白衣女子靜靜地看着她撿地上糕點來吃,瞧她那神情仿佛是在享用甚麼珍馐美味。自己本意是想折辱她,卻未曾想到她竟毫不在乎,自己猶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從床榻上坐直了身子,将一塊絲帕砸在肖靈音身上,惡毒道:“把嘴擦幹淨,一點女子姿态也沒有!你父母沒教過你,細嚼慢咽麼?”
肖靈音被突如其來的絲帕砸得一愣,随即低下頭,有些猶豫地撿起絲帕,握在手心中,并不依她所言而做。
白衣女子見她不聽話,“怎麼?嫌我的手帕髒?”
肖靈音抿了抿唇,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敷衍地擦拭嘴角。
白衣女子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對肖靈音的順從甚是感到滿意。她斜倚在床榻上,手指輕輕撥弄着垂下的發絲,語氣依舊刻薄:“你瞧瞧你這副模樣,連我太陰宮門外養得狗都不如,若你師弟瞧見你如今這般模樣是生氣?還是傷心難過?”
“哎呀,我們打個賭吧,若他見到你是生氣那便算我赢,若不是生氣那便算我輸。若我赢你,你便當我一輩子的狗,如何?”
肖靈音低垂着頭,雙手緊緊攥住絲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胸口起伏不定,白衣女子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刺入她的心口,讓她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疼痛。
良久,她才譏諷道:“原來是為了逼我師弟,你太陰宮也不過如此,個個都膽小如鼠。”
白衣女子聞言,憤怒地站起身,指着她怒道:“閉嘴!我太陰宮在江湖中何等地位,也是你這個賤人能诋毀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将你的舌頭割下當作見面禮給你即将而來的師弟!”
“我有說錯麼?若不膽小,為何不敢找上門去,你若有本事,怎麼還需用我來逼迫我師弟,隻有無用之人才會恃強淩弱。你今日所作所為傳揚出去,可真是讓人贻笑大方。”
“你!你!我要殺了你!”
言罷,白衣女子抽出腰間的軟劍,直指肖靈音咽喉。
肖靈音見狀,拾起地上的盤子碎片,左右開弓地砸向白衣女子,高喊:“不公平!你有本事解開我腿上的穴道,咱們比試比試!”
白衣女子冷笑一聲,手中軟劍如靈蛇般舞動,輕松将飛來的盤子碎片一一擊落。她的動作輕盈而優雅,仿佛在跳一支無聲的舞蹈。
“解開你的穴道?”白衣女子輕蔑地說道,“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師從天機閣,從小便學着歪門邪道的東西。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想騙我解開你的穴道,好趁機逃跑,你以為我會讓你得逞嗎?”
肖靈音咬緊牙關,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她的雙腿依然無法動彈,隻能依靠上半身的力量勉強支撐。
她挑釁道:“你不敢嗎?還是說你怕輸給我?”
白衣女子眉頭微皺,似乎被激怒了。她停下手中的劍,冷冷地看着肖靈音:“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就成全你。”
她身形一閃,瞬間來到肖靈音身後,手指在她腿部的穴道上輕輕一點。
肖靈音隻覺得一股暖流湧入體内,雙腿的麻木感逐漸消失。
“好了,現在你可以動了。”白衣女子退後幾步,重新舉起軟劍,“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腿太麻了,我活動活動。”
肖靈音緩緩站起身,看似在沿着牆壁活動僵硬的雙腿,實則在借機靠近房門。她眼中狡黠一閃,她的動作看似随意,實則每一步都經過精心計算,确保不引起任何懷疑。
也不知白衣女子是太過自負還是覺得她翻不起浪,就這麼不設防地等着她活動僵硬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