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群發出悉悉索索的讨論之聲，她冷眼瞥了他們一眼，轉身向城門而去。

水池中，文明月浮出水面，她的臉色蒼白極了，嘴角溢出一絲鮮血。她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盡是怨恨，她緩緩從水中站起，濕透的衣衫緊貼在身上，顯得格外狼狽。

她回頭拾起沉在水池底的軟劍，手剛觸及那柄軟劍，劍身卻在水波的蕩漾下驟然崩解，化為無數細碎的齑粉，随着水波四散飄逝。

她的手指微微一顫，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随即被深深的怨恨所取代。她低頭看着手中殘留的劍柄，心中的怒火與不甘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遲早有一天，我要将你們碎屍萬段！”她低聲喃喃，聲音中帶着一絲沙啞，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她的目光緩緩擡起，掃視着四周仍在圍觀的人群，眼中的怨恨如刀鋒般銳利，仿佛要将他們生生撕裂。

那些圍觀的人群在她的注視下，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有的直接被吓得轉身而逃。

“看夠了嗎？”文明月冷冷開口，聲音沙啞而低沉，卻帶着一股不容忽視的威懾力。

圍觀的人群頓時鴉雀無聲，如同鳥獸般散去。

*

肖靈音扶着曲正文順利安全地出了“美人城”，但，曲正文執意要在城門口等封靈籁，她實在拗不過，隻能無奈地陪他一起等。

其實，她也想等，可是又怕會拖累無名，師弟的堅持算是讓她更堅定了些。

封靈籁拖着疲憊的身子，勉強走出了“美人城”。

肖靈音遠遠便看見了封靈籁的身影，心中頓時一松，見她腳步虛浮，面色蒼白，心又緊繃起來。

她松開曲正文，快步迎了上去，攙扶住了封靈籁，低聲問道：“你還好嗎？怎麼傷得這麼重？”

封靈籁順勢将自己半邊身子倒在她身上，勉強笑着回答：“傷得不重，隻是有些力竭。”

肖靈音攙扶着封靈籁往曲正文那處去，曲正文見她出來，眼中閃過一絲欣喜，見她神色萎靡，不禁擔憂道：“你…你傷得重不重？都怪我，是我學藝不精，連累了你。”

封靈籁有氣無力：“我好累啊，别在這裡怪來怪去的了，咱們快離開這裡，不然等會兒她就追出來了。”

曲正文點了點頭，肖靈音先攙扶封靈籁上馬，後又返回去攙扶曲正文。

待她走後，一輛豪華的馬車從城内駛了出來，停在了封靈籁面前，車夫将車門打開。

封靈籁見狀微微一愣，擡頭看向那輛豪華的馬車。車門内，隐約可見一名女子端坐其中，面容被輕紗遮掩，隻露出一雙湛藍的眼眸。

“姑娘，上車吧。”女子輕柔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關切。

封靈籁認出了她，心中一驚，但身體的疲憊讓她幾乎無法站穩，也無法再與人打鬥。她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道：“為什麼？”

藍眸女子微微一笑，聲音如春風拂面：“放心，奴家對你并無惡意。”

等了一會兒，肖靈音攙扶着曲正文也來了，她們滿臉警惕地盯着這輛馬車與馬車内的藍眸女子，曲正文冷問：“你是誰？要做甚？”

馬車内的藍眸女子從車内出來，她略過曲正文兩人，來至封靈籁跟前，盈盈一笑，随後欠身行了一禮：“奴家奉命送姑娘回家，姑娘大可放心，奴家不會傷害你，當然也不會傷害你的朋友。”

封靈籁卻不信：“你先前奪了我的刀，還與我打了一架，你讓我怎麼信你。”

藍眸女子聞言，微微擡手，馬車上的車夫立即會意，從車内取出一樣東西——正是封靈籁的長刀。他恭敬地放在藍眸女子的手中，随後退回馬車上。

藍眸女子接過後，恭敬地向封靈籁雙手奉上：“姑娘的刀，奴家奉還。”

封靈籁的目光落在自己的長刀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警惕。她緩緩伸手接過刀，指尖觸碰到冰涼的刀鞘，心中卻并未因失而複得而放松。她擡頭看向藍眸女子，冷靜道：“你真不會傷我？”

藍眸女子堅定：“不會。”

封靈籁聞言，斟酌了一會兒，決定相信她一回，“你扶我一下，我沒力氣了。”

藍眸女子立即上前扶着她往車内去，她故意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壓在藍眸女子身上，雖然她暫時相信藍眸女子，但還是要試探一下，一保萬無一失。

肖靈音也攙扶着曲正文跟在她們身後，上了馬車，柔軟的坐墊讓封靈籁等人感到一陣舒适。

藍眸女子輕輕擡手，車夫會意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