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荀一也沒有就此站直,依舊俯身。
過了一會,女人才說話,“回去收拾行李。”
……
兩日後。
她再次來到玉泉寺了。
隻是替人辦事——給人送禮。
送完的駱荀一站在山林的附近,就聽到了有些尖銳的呼叫聲。
一個少年身形不穩地往前跑着,朝她的方向附近。
他穿着一身白衣,頭發帶着白色的紗幔,皮膚通透細膩,柔和的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有些驚慌。
“有蛇!”
遠處的他微微停滞了一下,仿佛在猶豫不知道該驚慌有蛇去求助女人,還是慌張地去避開眼前的女人而面臨被咬的風險。
駱荀一微微皺眉,取過旁邊的枯枝朝那邊走去。
那個少年終于跑到了她旁邊,他面上害怕,咬着下唇留下齒印,着急忙慌地躲在她身後,身體不着痕迹地貼近她,緊緊攥她的衣袖。
他慌張極了,瞳孔緊縮,潮濕的呼氣不斷地湧出,濕潤的嘴唇緊緊抿着。
他完全已經恍惚了,對于女人是如何趕走蛇的,以及他在做什麼。
“已經趕走了,公子。”
手下的觸感是結實的,甚至還能感受到她因為氣血足而灼熱的體溫,以及莫名的安全。
季珩茫然地擡頭盯着她,耳墜緊緊扒在他的脖頸處,耳垂發熱,耳朵嗡嗡作響。
她示意他可以松開,發覺他被吓傻了,駱荀一皺了皺眉。
她再次重複了一遍,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脾氣好,起碼在耐心這一方面。
“已經趕走了。”
由于剛剛的跑動,和莫名的刺激,他的大腦幾乎陰晦了,瀕死安靜,他幾乎想不到任何東西。
蛇……她。
季珩慢慢松開了手,手自然垂下,頭也跟着低垂下來。
接着細弱而輕靈的聲音響起,他在道謝。
“謝謝。”他呼了一口氣,真摯的道謝,仿佛剛剛那是極為恐怖快要了他命的東西。
他着急忙慌地遮住自己的臉,用紗幔遮住自己的視線,即便駱荀一沒有見到他長什麼模樣。
“既然沒事了,我就先走了。”
她才剛轉身沒走幾步,身後的人卻怯怯地叫喊她,“我...我走不動了。”
他聲音又陷入了恐慌惴惴不安中,乞求敏感,“你幫幫我...好不好?我跟仆從走散了,可現在我找不到他們,會冷死在這裡的。”
即便沒有看到他的臉,也能想到布滿了哀切和害怕。
“這裡還會有蛇的。”他像是想到這裡,幾乎怕得要哭出來,聲音都抑制不住哭腔,為自己的死亡而提前感到難過。
“天要暗了。”
害怕還亂走,還同侍從走散。
駱荀一見他僵在原地,身體呈現一個不正常的趨勢站立着。
崴腳了嗎?
她開始打量他的着裝,并不是很貴重,相對來說,很樸素。
确認他不是什麼很貴重的身份後,駱荀一走過去,将衣袖全部覆蓋住自己的手,不會觸碰到一點肌膚。
“你扶着我的手臂過去,等會兒我讓寺裡的人幫你找。”女人溫吞道,十分避嫌。
男人猶豫了幾秒,才堪堪放手在她的手臂上,才試着走一步,他就停了下來。
“不行……”他的聲音含着破碎痛苦,“腳腫起來了,動不了了。”
像是疼極了,他的手沒有意識地死死攥住她的手臂,一半的身子都倚靠在女人身上。
他又覺得自己這種行為不可以,怎麼可以跟女人接觸,想要躲避卻隻能身體微微顫抖着。
這樣傾瀉的動作讓他戴的帷帽掉了下來,露出他那張清麗的面龐,薄嫩的皮膚。
很快地,他意識到這一點,他的目光閃爍着,濕漉漉的,短暫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害怕同人注視。
駱荀一認出了他,一時覺得京都真小。
怎麼哪裡都是碰到過的人。
“我走不了了。”
“我背你吧,或者你在這裡等着,我去找人。”
“你背我。”他幾乎想都沒想,根本不敢賭注。
駱荀一俯身讓他靠上來,肩膀處接着出現了柔軟的手臂環住了她的脖頸。
柔軟的身軀緊貼在她的後背,駱荀一一時感覺有些難以忍受。
太軟了,像一團團肉塊,沒有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