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所以我當了他的替身!卻還覺得你愛我!哦不!我還是方雅的替身呢!方雅的性格、上官若的容貌,林雲深,究竟是誰把誰當傻子一樣耍的團團轉?如果沒有他們,你還會愛我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曾幾何時,你對我說的愛,究竟是誰給我的!還是說給他們的!』
『所以你燒了稻田和農莊,給方雅配冥婚,還給方雅的墳墓添金弄銀對嗎!方盈說的對!風起鶴!你怎麼這麼惡毒!』
風起鶴連聲音都顫抖了:『你怎麼可以對我說這樣的話!』
『這不就是你想聽我說出口的麼?』林雲深緊皺眉頭,已十分不耐煩,若換成在天牢,敢這樣搶白的犯人早已拆了骨頭!
他再怨,也舍不得拆風起鶴的骨頭,隻能加倍在言語上發洩:『你想聽我說他們有多重要,而你多麼不重要。恭喜你,你做到了!我現在一五一十地告訴你,我有多愛他們!』
人在氣頭上是不會服軟的。
換成一個柔情蜜語、耳鬓厮磨的場景,林雲深或許會柔聲說:『師兄,為什麼要這麼看輕自己?是什麼讓你覺得你在我心裡毫無地位?』
但現在,對風起鶴的失望,和長久以來對婚姻的厭煩疲倦讓林雲深深感無力,以至于将實情和盤托出:『風起鶴,你一而再再而三這樣,我不覺得你有多在乎我,隻覺得你在侮辱我!』
『我侮辱你?』風起鶴點頭,哀傷苦笑道:『是啊,我現在做什麼都是錯的了。』
這種自怨自艾的态度無疑加重了林雲深的憤怒:『又來了!我有責問你嗎?你做了那麼多事,我有責問你一句嗎?你一把火燒了稻田,可稻田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明天又長出來了,可那屋子裡的名家字畫,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時間收集麼!你怎麼就能燒了!』
『稻田不值錢!可你們的回憶很值錢!你在想他!你還在想他!』這個他,指代的是誰,已經無所謂了。
重要的是,林雲深時至今日依舊放不下過去的感情。
這是在感情中開小差,而風起鶴絕不能容忍:『我要你忘掉他們,從此以後都不可以再想念他們。』
可這在林雲深看來,簡直無理取鬧!
『每個人都有過去,我不可能把他從我腦子裡挖出去。』
『不行!』風起鶴怒吼,他也顧不得君子的儀态了,他靠近林雲深,雙手緊緊捏住林雲深的肩膀,指節都隐隐發白:『你隻可以有我!不可以有别人!』他說完,将人牢牢箍入懷中,低頭啃咬林雲深的雙唇。
不是情到深處的細細親吻,也不是春風化雨的淺嘗辄止。
而是一種近乎于野獸占領地盤的強硬!
痛!
太痛了!
林雲深在這種強硬中掙紮不得!
先前他說,風起鶴對他毫無防備,是個小傻瓜。
但其實,他對風起鶴,也是毫無防備的!
林雲深想推開風起鶴,但風起鶴早已步步緊逼,将他的雙手都按在牆壁上。
手背與白牆摩擦,留下一大片紅痕。
終于,就在林雲深險些因激吻而呼吸不暢,陷入昏迷之前,這個強硬而霸道的吻結束了。
可與之而來的,是另一重束縛!
風起鶴的眼眸一片漆黑,似深不見底的幽潭,深深凝望着林雲深,聲音沙啞含情而不可抗拒:『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雲深,不要再逼我,否則我也不知道将會發生什麼。乖乖聽我的,接下來,按我說的做……』
林雲深才從缺氧的強吻中掙脫出來,腦子還不清醒,就被硬掰着朝向書桌。
桌子上有一幅畫卷,地上一個炭盆。
那幅畫卷,寫着再熟悉不過的字體,曾幾何時,林雲深夜夜抱着這幅畫入睡,否則便不能安寝。
可是,老宅的東西,又怎麼會在這裡!
『燒了它。』風起鶴的聲音從耳後傳來,緊接着,冰涼的唇吻上林雲深的耳垂,激起一層又一層疙瘩向全身擴散,『燒了這幅畫,跟我說,你愛我,永遠不會離開我。我們還跟以前一樣,我會什麼都不記得。雲深,求求你了。』
『我可不覺得你是在求我!』林雲深咬牙切齒,『這幅畫是孤品,上千兩銀子也有人買。』
『我給你。』肩膀力道加重,那聲音愈發低沉,『林大人,我給你一萬兩,燒了這幅畫。』
林雲深哼笑:『你的錢就是我的錢,你要用我的錢買我的畫?』
『玲珑意的錢。你想要多少,我給你多少。』
『那玲珑大人可真厲害。』
就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小半盞茶已然過去。
七年夫妻的感情,讓風起鶴無比了解林雲深,他知道,家财萬貫的林大人其實從來不在乎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