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晚上不知道第幾次了塵偷偷瞧水雲身後,水雲身實在忍不住發問,“你想說什麼,倒是說啊,光看我我能回答嗎?”
“啊,我,我……”了塵整個耳朵都紅了,手裡撚着的佛珠差點拿不穩。
“你什麼,快說。”水雲身直直的盯着了塵無處安放的眼眸,催促道。
“人族和妖族互相仇視,妖族若是現身人修的地盤便會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你為什麼同意放過袁氏姐妹。”了塵斟酌開口,問出心中疑惑。
“我當你要問什麼,原來是這個。”水雲身撫了撫沾染了被微風帶起的細碎沙礫的衣袍,聲音輕柔。
“所有人從小就被告知所有的妖族都是低賤的,與我人修有千百年不共戴天之仇,定要見之殺之。”
“可我不這樣認為,戰争和仇恨我不能說出一定是孰是孰非,卻也不能一味的閉上眼睛。”
“袁氏姐妹并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相反,藍水城因為有她們的存在才得以興盛,她們之間互相扶持,使藍水泉可以潤澤萬物。”
“對這樣的袁幽莘,我做不到把她認作壞人,亦或是低賤的,她最後的力量也是用來給妹妹續命,而不是去将城主府的人頭收割。”
“我想人有好人壞人,妖也一樣。都是天地靈物不該分高低貴賤。”
字字句句如暖流,湧進了塵心中冰冷的世界,又如點點星光,照亮了他内心的暗色。
久久無言,就在水雲身以為他不會再說時,他低啞的聲音仿佛才沖破喉嚨的阻礙響起,“沒想到,還會有人這樣看待妖族。”
“我在古籍殘本裡讀到過,曾經在大戰之前的歲月裡,兩族關系很好,親密如一家人。總有一天,兩族會重修舊好,恢複如初。”水雲身深深的看着了塵那張妖孽般出衆的容顔,心底暗下決心。
聽着她的暢想,了塵看着她因充滿希望神采而亮晶晶的眸子,不忍打碎她的憧憬,隻在心裡輕輕回了一句“不會”。
沙漠的夜晚格外寒冷,好在兩人是修仙之人,不需要火堆也能抗住這刺骨的冷意,而在他們中間小圓盤安靜的躺在地上已然熟睡,還時不時的呢喃着夢話。
烏雲遮月,遮蔽了夜色中唯一的光亮,沙漠與天合二為一,而小圓盤就像是真正的月亮般散發着光暈,柔和了兩人隐在黑暗中的臉龐。
東邊的第一縷晨光露出,水雲身直接拎起小圓盤晃動,“誰?快放下我。”小圓盤睡得迷迷糊糊還沒搞清狀況,在看到水雲身那張美貌又帶着壞笑的臉後,認命的垂下頭。
小圓盤悠悠地飛成波浪線地前進着,一副沒睡醒又不得不幹活的模樣,看的水雲身覺得好笑不已。
“快到了。”小圓盤已經帶着他們走了幾個時辰,腳下的沙子不知從何時起從黃色變成淺黃。
觀察着周圍壞境的變化,水雲身不由吐槽,“遺澤沙漠也太大了,我們昨天到現在還沒看到邊,甚至都沒看到人。”
“沙漠裡面危險可多了,要不是有我帶路,你們早就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危險了,哪能到現在還一直平安無事。”小圓盤一臉傲嬌,邊緣都翹了起來。
“而且沙漠範圍也很大,倒是有一些不要命的修士進來找機緣,但能活着出去的十不存一。所以,你們可得好好感謝我才是。”
“是,是,小盤盤真厲害~所以你這是帶我們去哪,我看着周圍的沙子顔色為什麼都開始變淺了。”水雲身被它的小模樣逗笑,順着它說道。
“這塊地方我們都叫它潛沉區,因為它的整體地勢比其他地方都要低,而且越靠近它的中心地帶沙子顔色就越淺,最後會變成白沙。”
“這裡面可是有個大寶貝,所以我才帶你們來的。”小圓盤得瑟介紹道。
“哦?大寶貝?那是不是也有大危險?”水雲身直接上手捏住往前飛的小圓盤,迫使它停下。
“風險和機遇肯定并存嘛,雖然風險大,但是機遇也大啊。”小圓盤打着哈哈想避重就輕。
“老實說。”加重手上的力度,水雲身兇巴巴地威脅道。
“疼,疼,我說,裡面有個巨沙麟蜥守着,它小氣吧啦的,之前我想過來玩也不讓。”小圓盤趁機給水雲身上眼藥,叫那個臭蜥蜴之前欺負自己。
“看來還是你的老朋友,想借刀殺人?公報私仇?”水雲身覺得這個小圓盤确實沙漠裡呆了很久,這不都有對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