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身聽到自己師父到話,嘴角扯了扯,還真是年輕的玩不過老的,老的玩不過賴的,自家師父也是占全了。
了塵率先舉起三根手指,毫不猶豫地就發下了天道誓言。
“禅明寺了塵,在此立誓,若将剛剛所言洩漏出去,必遭天雷,不得好死。”
一道虛光進入了塵的眉型,這是天道誓言成了的标志。
顧觀星緊跟其後也發了天道誓言後,含明舞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兩個小輩不錯,有道德。
在含明舞移開視線後,顧觀星悄悄擦了擦鬓角邊的冷汗,還好自己反應快,要不然肯定被那個佛子坑了。
不是都說佛修都剛正不阿,沒有那麼多心眼,怎麼這個佛子眼力見這麼強,居然比自己反應還快地發誓了,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
就見了塵淡然自如地撚着手裡的佛珠,絲毫看不出剛剛麻溜地發誓過。
“這事你們都别管了,自有為師替你們出面。”含明舞一錘定音。
說罷用手指點了點水雲身的額頭,轉身就走了。
看着師父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看不見後,虞臨飛還是小聲地問了一句:“我們真的不管了嗎?”
“當然不……可能再管了。”水雲身頂着大師姐犀利的目光轉了個大彎,努力表現得乖巧聽話。
“你啊,說吧你想怎麼辦。”沐點輕無奈地笑道。
“還是大師姐最好。”水雲身拉着沐點輕的衣袖輕輕晃了晃。
“既然現場的都是自己人,那我有話就直說了。”水雲身正了正神色。
“齊思悟不死,我不放心。”
了塵和顧觀星了然地點了點頭,兩人表面皆是認真的神色。
然而了塵聽到自家人後,心裡就像綻放了無數個煙花般,其他什麼都聽不見,阿水說我是自家人,她把我當成她的人,我是她的人了。
顧觀星則是見沐點輕沒有出言提醒,可見點輕也是認同的,那他們都是水雲身的自家人不就是等于他是沐點輕的人。
“早就看那小子不爽了,正好趁他病要他命。”虞臨飛惡狠狠地揮了揮自己的拳頭。
“雲身,雲身。”
衆人紛紛轉頭看向屋外,就見一個穿着淺藍色衣袍的少年正朝着他們跑來。
“東方善,剛才出秘境怎麼都沒見你?”虞臨飛後知後覺地問道,畢竟東方善現在也算是合歡宗的人。
“我不知道被誰偷襲了,估計是我失去意識的時候秘境提前結束了,然後我就被人送回來。”東方善有些不好意思地擡手摸了摸後腦勺。
聽得衆人嘴角抽了抽,這小子真是走運,如果遇到的人隻是想淘汰他出局還好,要是想要他性命,估計這會人已經沒了。
“雲身,在沙塵暴裡和你們走散後,我找了你好久,你還好嗎?”少年關切的問候讓在場幾人的表情都微妙了起來。
“她跟我在一起,很好。”了塵往前一步,擋在了東方善面前,隔絕了視線,“東方施主被襲擊,想必身體還需修養,不如先回屋好好休息。”
被擋住視線的東方善微蹙的眉頭在聽完了塵的話後舒展開來,不愧是人人稱贊的佛子就是心地善良,“多謝佛子關心,不過我已無大礙了。”
衆人的表情更加微妙了起來,虞臨飛和沐點輕對視一眼都抿着笑意,顧觀星更是惬意地扇着扇子。
與合歡宗駐地喜氣洋洋的歡樂氛圍不同,淩陌宗駐地安靜的仿佛無人居住。
衆弟子噤若寒蟬,這次大比淩陌宗目前的排名倒數第一,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加上華清仙尊的親傳大弟子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而造成這一切的還是華清仙尊的親傳小弟子林含雨。
藥味混合着腐爛的肉散發的臭味變成了極為刺鼻的氣息,熏的周邊幾個屋舍都搬走了。
床上躺着一個被紗布裹滿,勉強能看出人形的生物。
紗布各處被不知是血還是膿液侵染變色,一個長須老者走近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悲痛不已。
正是淩陌宗的大長老,而床上那被紗布纏繞的就是被水雲身留在沼澤中的章程。
修仙之人再不濟也是相貌周正,但是全身被沼澤中腐蝕所有生物的毒液浸泡後,章程已經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全身不見一塊好肉,有的指頭都被腐蝕殆盡,這時被紗布一層層裹着的手微微地動了。
“程兒,程兒,你醒了嗎?”大長老激動地想握住自己孫兒的手,忘記了他現在的狀況。
剛剛碰到,章程就發出痛苦的嗚嗚聲,因為他的聲帶也被腐蝕所以無法正常出聲。
看着痛苦不堪的章程,大長老心如刀絞。
“赫,赫,赫。”章程說不出話,喉嚨嘗試發聲便會劇痛無比,隻覺得全身如被千萬隻螞蟻啃食般。
“程兒,你放心,我不會放過那個小賤人的,我一定會替你報仇!”大長老眼中滿是怨毒,該死的賤人居然故意留章程在沼澤中,他一定要讓害了程兒的賤人付出代價。
一縷白煙從茶盞上飄散在空中,在場衆人的心如同茶水一般,在慢慢變涼。
“确定沒有辦法了嗎?”
華清的話打破了屋内的靜寂,他平靜非常地坐在上首,問話裡也不見一絲怒意。
然而卻是比暴怒時更讓人心驚膽戰,坐在左側下首的二長老斟酌着用詞,“若無奇迹,隻怕與仙途無緣了。”
“合歡宗欺我淩陌宗至此,諸位可有對策。”華清話頭一轉,聞言衆人的頭更低了。
五長老坐在最末位,埋着頭不去看上首的華清仙尊,心裡不由腹诽,這分明是齊思悟幾人技不如人,偷襲不成,又好大喜功,非要往合歡宗身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