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紅境中的一天,相當于白境中的十五天。
因此,紅境中的江無問,給長域等人的茶水中都加入了“幻靈草”,它本身并無害,但是可以削弱人們對“靈”的感官,難以察覺到周圍的微弱變化。
不過幻靈草對天生靈體的削弱有限,才讓淩靈發現了時間流速不一緻的迹象。
至于青城派的奇怪門規,譬如禁止門人夜行,譬如私自下山……也是由于紅境和白境會依照一定規律,産生替換。
為了避免有人擾亂靈場,江無問才設立了種種束縛。
而長域等人進入紅境的第一個夜晚,“張逃燕”之所以一直拖着他們,暢談到深夜才離開,也是因為紅境和白境正在交融、替換,房間外的世界并不穩定,一旦有人闖入,就會露出破綻。
夜晚鐘聲,就是紅境和白境替換完成,重新穩定的标志。
而加入幻靈草的茶水,在紅境白境互換之後,則會産生相反的功效。
“張逃燕”因此制止長域喝茶,并且給他換上了普通的茶水。
“............”
至此,長域進入青城派之後,産生的大部分疑問,都得到了解答。
原來,長域第一天看到血色靈石,第二天又看到了白色靈石,是因為方停歸的到來,擾亂了紅境和白境的位置。
這也導緻長域等人,從紅境進入了白境,才會看到那些倒立的怪人。
而當長域與“張逃燕”對峙時,之所以會發生真假方停歸互換的情況,也是因為她在瞬間扭曲了靈場。
她先把白境的方停歸換入紅境,此時,位于白境的長域正與幻影對峙。
當長域一掌打上幻影時,真正的方停歸又被瞬間替換到白境,承受了師尊的攻擊......
之後戰局停歇,大霧彌漫,在霧氣的掩蓋下,“張逃燕”又悄無聲息地把長域換到了紅境,也就是他一開始進入的,真正的青城派。
奇怪。
這一舉動有些多餘,是為了分散陣營,還是别有用心?
為什麼要把自己單獨隔開……
長域按下心中疑慮,隻等見招拆招。
他神色不變,轉而問:“青城派為何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對張逃燕做過什麼?如實交......”
不等長域威脅完,江白問已經哭爹喊娘地求饒起來:“天地良心,我隻是一個被捏出來的假人,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從我有記憶開始,青城派就已經是這副鬼樣子了,這都不關我的事啊!”
長域:“......”
啧,哪來的草包廢物。
他壓了壓眉頭,保持冷峻的神态,掐住江白問脖頸的手掌微微收緊......
江白問已經怕了,他不僅不躲,反而梗着脖子迎上來,盡量展現自己的識時務。
他生怕長域再次發難,讓他陷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窒息狀态。
隻是他一個外表三十多歲的大男人,做出這番姿态,實在是……
長域差點松手。
他有些嫌棄,往後仰了仰:“你别亂動。”
江白問剛剛扯着嗓子嚎了一陣,鼻尖都嚎紅了,活像個受人欺負的小媳婦:“公子你倒是松手啊,我害怕!”
若是換做一個女子,擺出這種姿态,勉強能算楚楚可憐,可江白問......他賣乖求饒,實在是不忍直視。
長域甩開手掌,有些嫌惡地起身:“少廢話,你不是能和江無問互相感應嗎?帶我找他。”
江白問說:“我是能感應到他沒錯,但是需要他自己同意啊,他要是鐵了心想藏起來,我也沒辦法,畢竟我算是他的附屬品。”
長域佯裝動手:“那我留你也沒用了......”
江白問徹底癱倒在地:“公子,公子你再想想,再考慮考慮,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可以幫你找你師尊啊!我可以幫你确認方位,到時候紅境白境一替換,你就可以嘗試去找他......”
長域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說的“師尊”是方停歸。
居然誤會到了現在......
長域沒有解釋,他懶得多費口舌。
而且,讓江白問保持這種“自作聰明,自以為能拿捏别人”的心态,對自己沒有壞處。
長域不動聲色,隻等江白問按捺不住,主動露出破綻。
他主動轉身,擺出一副年輕莽撞的傲氣姿态:“好啊,那你來帶路,走快點。”
江白問連連說是,卻賴在地上磨蹭着。
直到長域出言催促,他才慢手慢腳地爬起來,一邊唉聲歎氣,一邊往前走。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想背叛紅姨,也不想背叛白姨。我誰都不想連累,我隻想過我的逍遙日子,為什麼偏偏把我捏出來,放在一門之主的位置上......”
“連江無問本尊都幹不好的苦差事,讓我一個赝品頂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