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雲韶學騎馬,身嬌體軟的小娘子剛上馬就覺得大腿間磨的難受,不情不願地騎了一小段路就嚷嚷着要下去,結果不小心從馬上摔了下來。
那時,他也是這樣接住她的。
雲韶見他沒有松手的意思,又羞又惱,大大的杏眼就這麼瞪着他。
“咳咳。”雲峥皺着眉頭,實在看不下去,假意咳嗽示意身邊還有旁人。
直到懷中的柔軟沒了,李珹才回過神來。
雲鴻氣的胡子一抖一抖,甩手就進了屋子裡,雲韶悻悻地跟在後面,并朝着雲峥做了個鬼臉。
洛陽雲氏也是當地有名的大家,雲鴻身為太常寺卿,官位雖然不高,但好歹也是出身書香門第。他見李珹氣度不凡,便知他并非尋常人家子弟。
直覺告訴他,此人很可能就是前些日子消失的明王。
雲家向來不參與黨派鬥争,那個密诏的傳言他并未當真,不過從皇帝對明王的态度可以看出來,此事很可能是真的。
雲鴻揉了揉眉心,這二人他誰也不敢得罪,誰料自己的女兒撿回來這麼個麻煩。眼下除了收留他,怕是也沒有其他法子。
雲韶向來很會看眼色,見父親這個樣子怕是真的生氣了,連忙上前又是捏肩又是捶背。
雲鴻看着如此獻殷勤的女兒歎了一口氣。
罷了,誰讓這是自己女兒帶回來的。
他按住了雲韶捏肩的手對李珹說:“你既說你忘了姓甚名誰,我也不多問。既如此,你便安安穩穩待在這裡,護好我女兒的周全。”
李珹點頭,并未多言。
“父親放心吧,他不是壞人。”雲韶拉着雲鴻的袖子,不停地撒嬌。雲鴻被她纏的沒法子,沉下去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你也大了,旁人這般年紀都已經開始相看夫婿了。你自小沒了母親,有些事我跟你兄長可能不夠細心,你若是有喜歡的,就叫你兄長去打聽。”說罷,雲鴻似是不經意地看了李珹一眼,“我的女兒不需要嫁入高門聯姻,也無需圖人錢财,唯獨一顆真心最為重要。”
雲韶笑嘻嘻地說:“知道啦知道啦,天天念叨,耳朵都起繭子了。再說了,阿兄不是也還沒有成親。”
雲峥正看着外邊的鳥兒發呆,突然被點名,回頭睨了雲韶一眼。
“你們兄妹兩,真是沒一個叫人省心的。”雲鴻還有公務在身,隻略坐坐便走了。
父子兩走後,雲韶感覺也沒有繼續在這的理由了,正欲跟李珹告别,一直站在門口的李珹忽然開口道:“娘子可有心上人?”
雲韶疑惑,不知道李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她,隻搖搖頭:“并無。”
李珹眼底劃過一絲失望,很快又恢複了平常。
他有些奇怪,為何這一世雲韶不再對他動心了,莫不是前些日子沒怎麼打扮的緣故。
雲韶倒是聽進去了那日的話,回去便吩咐白露想辦法弄到長安城裡适齡郎君的畫像來,最好還有家中情況和性格喜好。
白露是個機靈的,沒幾日便将這些東西弄到了手。
整整三十一位郎君,二人花了一夜時間進行第一步初選。
家中已有妾室通房的不要;公婆品行不端的不要;不會騎馬射箭的不要;個字太矮的不要;體型太胖的不要......
如此一番篩選下來,最後隻剩下了三位郎君。
兵部尚書謝家的謝三郎;
骠騎大将軍唐家的唐二郎;
國子監祭酒裴家的裴大郎。
而這個裴大郎君,綜合看來是雲韶最為滿意的人選,因為他的樣貌在這些人中是最出色的,去年又中了探花,如今在翰林院任職,前途不可限量。
唯獨不确定的便是裴行之出身文臣世家,不知武力如何。
看來需要找個機會試探一下。
她在裴行之那頁的冊子畫了個圈,标了個“上乘”二字。
不知怎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李珹的身體。她喜歡勁瘦但有力的身材,李珹身材很好,常年習武的原因讓他經常穿窄袖黑袍,恰好地勾勒出他勻稱的身材。不過即便是穿着寬大的衣袍,也無法掩蓋他健壯的臂膀與結實的腹肌。
“娘子,你怎麼臉這麼紅?”白露拿着裴行之的畫像,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雲韶拍了拍绯紅的臉:“無妨,可能屋子裡太熱了,一會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窗子留個縫隙。順便幫我備個水,我要沐浴。”
白露勸說道:“可是娘子,如今才三月下旬,夜裡還是很涼的。”
“哎呀,我說熱就是熱嘛,好了你快下去吧。”
白露點點頭,收起畫像,退了下去。
雲韶将身體全都浸在浴桶裡,熱氣氤氲,朦胧中映出她的身影。她看了那麼多畫像,也了解了那麼多郎君的脾性,卻發現這些人竟然都不如李珹。
仔細回憶起來,李珹是王爺,自小錦衣玉食,教養自然也是一頂一的好。雖然是武将,但是并不粗糙,他的手指修長,皮膚白皙,無論做任何事都很優雅,跟他一起吃飯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古人雲,食色性也,大抵就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