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遊早朝奈睜開眼睛,眨巴了幾下眼皮徹底清醒過來。
入目是裝潢華貴的天花闆。
白花花一片,邊緣處雕刻着繁複細緻的花紋。
她從大衣裡伸出手狠狠伸展身體,白皙手臂接觸到與大衣内部完全不同的微涼,收回伸懶腰的手,小鳥遊早朝奈縮在柔軟沙發裡,一轉頭看到被放在茶幾上的遊戲機。
睡之前被她随手放在了沙發下的地闆上來着。
醒來後,身上還蓋着不屬于她的大衣……
中也抽煙。
上面留有淡淡的煙草味道。
她回憶起陷入淺眠時的異樣,當時是有人在照顧她。
小鳥遊早朝奈坐起身,對坐在辦公桌後,低頭認真處理文件的赭發少年開口道謝:“謝謝你的衣服。”
“沒什麼。”少年低頭奮筆疾書。
小鳥遊早朝奈視線越過中原中也,看向他身後落地窗。
幹部駐守的幹部大樓最高處,所看到的風景是尋常人有生之年都無法見到的優美寬闊。
落下的太陽與建築交彙,金色餘晖散發着最後的熱量,全部透進辦公室内,林立高樓仿佛被熱浪融化呈現樓體彎曲姿态,整個房間都被照的暖烘烘的。
在冷氣的中和下,屋内的溫度很是适宜。
“……唔,快要到下班點了啊。”小鳥遊早朝奈捂嘴打哈欠。
中原中也從文件中擡頭。
背光下,少年面上的表情有些暗,钴藍色眼睛格外明亮,猶如平靜無波深邃又迷人的海面。
他放下手中鋼筆,活動着因長時間寫字而有些僵硬的手指。
——夕陽下沁着水光的钴藍看向靠在沙發上,正把他大衣往下拿的少女:“最近怎麼不在自己的辦公室?”
小鳥遊早朝奈是港口黑手黨的幹部候選,手下掌控着武鬥派的其中一隻強力隊伍,本人還肩負着保衛首領安全的職責。
按照她身份的高度與主要肩負的任務,隻要不是特别難對付的組織,她是直接坐鎮後方的。
需要她出動的任務也是急劇的危險。
這一點小鳥遊早朝奈和中原中也、太宰治很是相似。
“……啊?”
提起這個,小鳥遊早朝奈垮了臉。
“别提了,最近被太宰騷擾到不行,那家夥簡直就是甩不掉的濞涕蟲,隻有到你這裡才能躲個清淨。”
“真是的,最近不僅需要應付見面,還要應付太宰,感覺整個人生都要灰暗下來了诶!”
她手腳并用着模仿太宰治的難搞程度,憤憤不平的吐槽。
相親這種事中原中也是知道的,隻是——
“太宰是怎麼一回事?”
他眉頭微微皺起,提起太宰治的名字,隽秀的面孔上浮現嫌棄。
“他最近不知道發什麼病,非要入住我家的墳地,希望死後能埋在給我準備的墳地旁邊位置,為這事沒少跟我磋磨,總之……快要被他給煩死了。”
小鳥遊早朝奈站起身,将屬于中原中也的外套抖摟抖摟挂在衣帽架上,懶着聲音抱怨。
中原中也眼睛睜大一分:“你答應了?”
“怎麼可能啊?”小鳥遊早朝奈重新坐在沙發上,抓順自己被睡炸毛的頭發。
見她實在順不通了,中原中也遞了個小梳子給她。
“有皮筋嗎?”小鳥遊早朝奈側目。
中原中也把自己頭發上的皮筋解下來,遞過去。
失去黑色皮筋束縛的赭色發絲,松松散散垂落在肩頭一側,白皙脖頸上帶有一條黑色choker,被失去束縛散開的發半遮半掩。
澀意十足。
配着少年清俊帥氣的面孔,别有一番引誘的滋味。
“咕咚——”
被她盯着,中原中也喉結微動,反倒羞赫起來,面頰湧現淡淡霞色。
明明是裝扮成讓人想要扒衣服之人,卻意外的純情容易害羞。
注視着白瓷般手指遞過來的黑色皮筋,小鳥遊早朝奈沒意識到什麼不對勁。
她接過。
手指梳順睡亂的黑色發絲,将頭發松松誇誇的綁了個馬尾,繼續之前的話題:“那可是留給我未來丈夫的,他住了,我未來丈夫住哪?”
“就是沒答應才會一直被他煩。”
“最近我媽還在張羅着讓我去相親,隻要一見面就會被她不停的問進度,真是的……一點都不想要下班回家啊……”
中原中也十分理解小鳥遊早朝奈的心情:“下班後一起去喝一杯吧,當是消愁。”
“至于見面對象,需要我幫忙把他吓走的話,說一聲就行。”
中原中也已經不是第一次幫小鳥遊早朝奈吓跑相親對象了。
每當小鳥遊早朝奈跟中原中也發信息求助,他總能快速趕到。
對于那些難纏的,怎麼拒絕都沒用的相親對象。
少年站在那裡居高臨下擺出睥睨神情,160cm的身高雖然不夠,但他的氣勢絕對能達到兩米八。
小鳥遊早朝奈再做出崇拜的誇張表情,相親對象自然而然的會識趣離開。
還有些氣急敗壞指責她有男朋友還要出來見面的,統統被中原中也用氣勢鎮壓,事後再用黑手黨的身份稍稍威吓一下,他們自然不敢對小鳥遊媽媽說些不該說的話。
對于這種事情,中原中也駕輕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