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輕騎?”
“對,就是賀蘭明派麾下一名擅長突襲的将領幫榮親王訓練出來的死士。”
看着一地的屍體,姜南溪道:“所以這群人死士早就盯上了我們。”
将唯一還活着的死士五花大綁好,為了防止他再自盡,趙北岌往他嘴裡塞了不少破布:“麻煩悟雪師父把這人帶下去,别讓他死了。”
悟雪把人帶了下去,一些武僧開始打掃血迹。
而空寂大師看着躺在地下的徒弟,眸色溫和如常,看不出任何起伏問:“了戒,你可知罪。”
經脈被封無法動彈,了戒依舊暴戾不服道:“死秃驢我有何罪?要不是你當年強行把我帶回寺裡,我早就殺光那群人,為爹娘報仇了!”
空寂眼裡閃過一絲無奈,随後道:“你爹娘當年跟着賀蘭明率兵出擊樓蘭,沿途屠城三座,其中的夜闌城血流成河無人幸免。你的爹娘殺了樓蘭人,樓蘭人又反過來将你爹娘殘忍殺害,這其中的罪過誰能算得清。老僧不忍你陷入無止境的仇恨中,将你收入寺内,你卻仍殺戮不止,不認其錯,既然如此,便廢了你的武功,将你趕出佛寺,任憑你自生自滅吧。”
一身武功被廢,這比死還難受,了戒瞬間暴起道:“死秃驢你敢!”
見人不知悔改還想反撲,趙北岌一腳将人踹下地:“說到屠城,你是李潇的後人。”
“了戒俗家的确姓李。”
得到空寂大師的确認,趙北岌再一腳狠狠踹上人心口:“你知道李潇在夜闌城做了什麼事嗎?他不僅屠城,他還活埋火燒了三千人,導緻剩下的樓蘭人投奔了月乘人,造成秦山秋狝,皇長子與淑妃被殘忍屠殺,而這一切的因果,都是李潇跟賀蘭明好大喜功,狂妄不已引起。大師欲渡你入佛門,而你卻恩将仇報,你簡直連畜生都不如。”說完,又狠狠将人踹到一旁。
看着嘔血不止的了戒,姜南溪錯愕不已,心神恍惚道:“賀蘭明是造成秦山秋狝的起因。”
“賀蘭明有榮親王跟世家保護,所以他沒事,而李潇這個劊子手就沒那麼幸運了,他最後被樓蘭人千刀萬剮而亡,屍骸挂在樓蘭城牆三個多月,最後被野狗分食。”
樓蘭被滅國,剩下的樓蘭百姓投奔了月乘人,因此造成了平章七年秦山秋狝,淑妃與皇長子慘死的慘劇,從而導緻趙北岌生出經年不散的夢魇。
姜南溪看着了戒,他整個人蜷縮成團,身上的銀針穿透穴位直入皮肉,他的臉色是流血過多的白,嘴唇泛紫,似乎有中毒的迹象。
空寂也看向了戒,并在小沙彌的攙扶下緩緩走向他,語氣淡然道:“雲淨,把‘停灰’給他服下。”
“是。”叫做雲淨的小沙彌解開了戒右手上的佛珠,又将一顆圓潤的佛珠掰開,露出裡面白色的藥丸,并将藥丸給了戒服下。
而了戒看着佛珠一臉不敢置信 :“怎麼會,你怎麼會把解藥給我!”
“阿彌陀佛,老僧從未想過要你的命,給你服下‘長生’不過是想克制你心中的殺氣,又将‘長生’的解藥‘停灰’親手交予你,希望經年累月下,你能參悟佛法的奧妙,放下屠刀,可惜你與佛無緣,佛與老僧皆度化不了你,如今你毒性已解,走吧。”
自從中了‘長生’之毒,了戒數十年來受盡折磨,現在他知道,解藥一直被自己戴在手上,隻是他不敢相信,空寂會如此單純的把解藥給他,如今得知真相,心中懸着的那口氣突然被抽走,整個癱軟在地,面色如灰土,不斷喃喃自語:“不可能...老秃驢不可能這麼好心...騙我...都在騙我...”
見人自言自語,仿佛沒了三魂七魄,空寂便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随後運轉周身,一股強大的内力撲向了戒。
噗哧數聲,原本深入了戒穴位的銀針被拔出,他整個人仿佛被洩了氣的皮球,變得癱軟無力。
空寂看着沒了一身武功的人道:“李施主請回吧。”
大師清理門戶,衆人不敢多言,姜南溪走向一旁的趙北岌道:“證據拿到了,現在該怎麼辦?”
随着鐘鼓聲響,報恩寺整點的鐘聲猶如同漣漪般散開傳遍整山寺,趙北岌道:“今天是秋闱開考的第一天,去京兆府。”
姜南溪道:“好。”說完對着空寂大師拜别,“今夜打擾大師,改日再登寺道歉。”
“姜施主不必多禮,兩位慢走便是。”
主動牽上趙北岌的手,姜南溪道:“走吧。”
趙北岌回握掌心的手道:“今夜報恩寺勞煩大師善後,至于暗殺大師的人,我一定找到給大師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暗殺一事子徵不必介懷。”
“大師超凡脫俗可以不計較,但我趙北岌一向睚眦必報,此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說完拉着姜南溪離開須彌院。
當兩人疾行回城時,卻聽到龍傲天越獄的消息,而榮親王世子也在一夜之間離開了京畿。
整個京畿頓時山雨欲來風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