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馬上要建的藥廠,姜南溪動了把三苦神醫留在北境的念頭,因此道:“你好好休養,旁的事情不用擔心。”
想到自己的手之所以能保住,顧亭立即下跪道:“謝主子保全我的手。”
讓一旁的近衛把人拖住沒讓他跪下,姜南溪問:“顧統領你這是做什麼?”
“若是沒有主子帶來的藥,我這斷手早就廢了,這一跪您該受着。”
“顧統領,當初在京畿王府時,你多次照拂我,因此你不必跪我。”
“我的斷手能恢複跟從前那些小事比起來,不值一提。”
“在顧統領看來不值一提,但對當時的我而言,便是最大的幫助。”說完讓近衛把人扶起。
恰好屋内傳來趙北岌的聲音:“顧亭你進來。”
主子喚自己,顧亭随即進屋,而後三苦神醫走了出來。
他看到姜南溪後,瞬間換上一個笑臉問:“聽說姜掌櫃要建藥廠?”
“對。”
“醫館老夫倒是常見,藥廠還是第一次聽說。”
把人請到柿子樹下小坐,又命人奉上點心和茶,姜南溪說道:“所謂藥廠,就是把一些藥方上的藥按照劑量配好并加以區分售賣,并涵蓋藥方的整理、研究、以及對藥物的使用及草藥的種植收購等等。”
聽到這,三苦眼睛一亮:“你有很多藥方?”
“對。”
有些躍躍欲試,三苦笑眯眯問:“那你看老夫到你的藥廠幹活怎樣?”
“自然歡迎。”
“如此,老夫就在北境住下了。”
以姜南溪對三苦神醫的了解,有他在藥廠監管,必定不會出什麼太大的問題,到時再給他配上管理藥廠運作的人員,如此藥廠便不需要她太擔心了。
兩人圍着藥廠的建設又談了許久,直到看見顧亭紅着眼眶從屋裡走出,聊天被迫結束。
後姜南溪陪着趙北岌吃早膳,又去郡主的院子商議北境辎重的問題,下午又着手整理互市的各種章程,等到她忙完今日手頭上的事務,已經是黃昏。
下着雪,冬日的黃昏顯得有些昏暗,随着院子裡的宮燈燭火逐一點亮,姜南溪推着輪椅帶着趙北岌往王府側門走去。
小徑上的積雪被打掃得很幹淨,輪椅滑動時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姜南溪道:“你的腿不方便,我自己去接朱晴便好,你不必跟來。”
手裡抱着一個湯婆子,趙北岌現在完全适應了一個病人該有的樣子:“不讓我去,是本王見不得人嗎?”
“我是怕你的腿受不住。”
“下午三苦施針完說了,明日我便可以起身走動了。”
“當真?”
“騙你做什麼。”
兩人來到側門時,鐘離雪跟宋至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為此,姜南溪問:“人還沒到嗎?”
鐘離雪最為興奮:“聽方才傳信的人說,朱晴姐剛進城門,因為帶的貨實在太多,王爺派了一隊人去接應了。”
身後也傳來藍鳳的聲音:“聽說這次入城的不僅有過冬的物資,還有不少西域的藥,王爺為此激動得寝食難安,若非他身體不允許,他都想親自到城門迎接商隊了。”
見到藍鳳,姜南溪微微福禮:“先生怎麼來了。”
“來接法師。”說完看向一臉不高興的趙北岌問,“小郡王,您也是來接法師的?”
“什麼狗屁法師,他就是個騙吃騙喝的小偷。”
看向先生,姜南溪問:“先生知道北岌跟不渡法師的恩怨?”
“不算特别清楚,隻知道法師從前炸過小郡王的屁股。”
炸過趙北岌的屁股,這不渡法師究竟是個怎樣的混世魔王。
聽到從前的糗事被提起,趙北岌氣得咬牙切齒:“根本沒有炸到屁股。”
聽聞此,姜南溪忍不住笑了:“這麼說,真的炸過。”
“沒有,那小秃驢不是我的對手。”
趙北岌正說着,長街上出現一輛通體彩繪的馬車,禦手身側的鳳凰高飛旗幟在風中飛舞,馬車兩側是戒備森嚴北境軍。
馬車平穩行駛着,一匹紅色的駿馬從後方沖出,身披貂絨大氅的朱晴大聲喊着:“南溪姐我回來了!”
看着朱晴沖來的身影,姜南溪同樣激動,她正要回應時,馬車簾子掀開,一位身着袈裟,手持錫杖的僧人站在馬車前,合十道:“阿彌陀佛,小郡王好久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