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姜南溪醒來時,身邊已沒了趙北岌的溫度。
她在簡單梳洗過後,便換上了一身白衣守孝,長發簡單挽起,别着一支銀簪,顯得秀美婉約。
等到趙北岌從校場訓練回來時,就看着一身白衣襯托得身子纖瘦無比的姜南溪坐在屋檐開會。
院子裡站着一排朱雀山莊的管事,個個垂頭聳肩仿佛鹌鹑鳥一般大氣不敢喘。
姜南溪把一份賬薄丢到地上,眉目依舊溫和,但語氣裡帶着淡淡冷意:“還需要我教你們怎麼做賬嗎?一份小小的聽記都做不好,賬本還漏洞百出,真當我好糊弄呢。”
說完,看向一名中年男子,“蔣明,你身為賬房總管事,工作失職罰半個月俸祿,年底分紅将至七成。”說完又指着一名女管事,“李星革職,降為賬房。”
一旁候着的朱晴欲說些什麼,被鐘離雪制止,而後遞上一份圖紙道:“主子,這是城郊規劃好的布局圖,請您過目。”
接過鐘離雪遞過來的圖紙,姜南溪大緻掃描了幾眼,随後道:“規劃得不錯,參與這次項目的人員,全都獎勵三個月俸祿。”
“那我替他們謝過主子。”拿回圖紙,鐘離雪興奮道。
姜南溪是在頭痛得厲害,便說道:“都散了吧。”
随着人群散去,趙北岌走向姜南溪并為她摁了摁腦袋:“手底下的人犯了錯就該罰,事情辦得好就該賞,你手裡的各種制度比軍紀都劃分細緻,所以不必傷神,若真有一些硬茬難以管教,你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們。”
看着來人,姜南溪笑道:“郡王要為我撐腰啊!”
摸着人瘦弱的肩膀,趙北岌一臉擔憂:“南溪你太瘦了。”
知道趙北岌擔心自己的身體,姜南溪把自己陷入柔軟的大氅内:“天冷吃不下罷了。”
見人總是用天冷作為借口糊弄自己,趙北岌将人抱起:“過年這段你什麼都不準想,也不準做任何事情,我帶你好好逛逛北境。”
看着人俊美的臉龐和微微抿起的薄唇,姜南溪道:“好。”
見人這般聽話,趙北岌掂了掂懷裡人重量:“太瘦了,連一百斤都沒有,這個年我一定要把你喂胖些,把你養起來。”
“我天生就瘦,胖不了。”
“不可能,我一定能把你喂胖。”想到什麼,趙北岌把人放下走到院外吩咐宋至準備東西。
姜南溪看着人動作神秘的樣子問:“怎麼了?”
“我讓人準備了東西,等會去郊外的營地烤羊肉給你吃,順便帶你去玩雪。”
有點小期待,姜南溪問:“這麼空閑啊?”
為人攏好大氅,趙北岌回應:“天大地大,陪媳婦最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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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的好晴天,陽光透過霧凇灑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斑駁的影子。
踩着柔軟的積雪,姜南溪看着眼前的營地,遠處人工鑿成的湖泊被凍成一面鏡子,湖面上是一群正光着膀子在訓練的士兵。
微風迎面吹來,将她的衣裙吹動搖擺,此景此景,姜南溪忍不住念道:“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①。”
一旁的鐘離雪也開口道:“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②。主子,北境軍的營地宏偉有序,士兵們也都身經百戰,戰無不勝,有這樣一支軍隊駐守北境,東蘭跟九部必敗。”
難得出來放松,朱晴不願主子聽到這些煩心事,因此道:“今天郡王難得帶主子出來放松,你說這些話讓他聽見,小心他罰你!”
輕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鐘離雪聳了聳脖子:“我錯了。”說着福禮,“主子别往心裡去,今日我們好好玩,不去想那些憂國憂民的事情。”
見兩個丫頭如此緊張,姜南溪淡淡一笑:“我沒多想。”
朱晴認真道:“主子今天負責開心就好,有什麼事,您吩咐我們做。”
看着遠處的積雪,姜南溪道:“我們去堆雪人吧。”
鐘離雪年紀小,堆雪人對她最有吸引力,因此興奮不已:“好啊,主子您想堆個什麼樣的雪人,我幫您堆。”
姜南溪脫口而言:“美少女戰士如何?”
歪着腦袋,鐘離雪不解問:“美少女戰士是誰,一位女将嗎?”
抱着湯婆子,姜南溪道:“口誤罷了,我們堆一隻狼吧。”
姜南溪是個南方人,沒穿越前從未經曆過暴雪天氣,堆雪人更是從未有過的事情,因此看到又厚又軟的積雪時,第一時間便想要堆雪人。
主仆三人忙碌了許久,一頭狼便開始栩栩如生的展現,隻是姜南溪怎麼都不滿意狼的臉,不由地蹙眉道:“這狼的臉,怎麼看都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