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無奈歎氣,“【太宰先生】、【中也先生】這下真的被你們害慘了。”
“中也,你還沒好嗎?”太宰治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中也抹了一把臉回答道:“好了,馬上出來。”
随着中也走出房間,他那混亂的思緒也逐漸平靜下來,回應太宰的聲音也一如往常充滿朝氣,沒有半分波瀾。
實際上到底如何,從他胸膛中一直未曾停歇的‘擂鼓’聲中就可以聽得出來。
太宰治瞧着少年臉頰旁濕淋淋的碎發,眉毛輕挑起,察覺到了少年不平靜地心虛。
隻是,他表現得十分平靜,好似完全沒有發現中也的異常,揉了揉中也的腦袋就進入了盥洗室。隻是那腳步過于輕快,瞧得出他此刻心情不錯。
來到戰國的第一個清晨,散發着酸甜的氣息。
夢中的花魁城主組合,表現得溫和平靜,仿佛一如往昔,實際上有些東西早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比起夢中兩位的酸酸甜甜,隔壁的兩位氣氛可談不上多麼和諧。
不出意外,【太宰治】的名帖已經來到了【春源屋】老闆娘的幾案上,老闆娘瞧着這張意味着與花魁二次會面的名帖充滿了驚訝與猶疑。
這陰差陽錯進入了花魁初會宴上的客人竟然得到了椿姬的垂青!
這……簡直是個奇迹,老闆娘捏着手中名帖神情格外複雜。
在歡場浸淫多年,她對于男女之事有着驚人直覺。
此刻她已經從這張薄薄的紙上嗅到了不祥的氣味。
——瑰寶被人盯上了。
椿姬,她一手挖掘的瑰寶,她的千裡馬,保證【春源屋】可以長春的最強武器。
僅僅出道月餘已豔冠群芳,隻要她不離開花街,接下來的十幾年都将是她的統治區。
在此之前,她一直這樣認為。
因為那個孩子擁有一顆格外冰冷且堅定的心髒,不因推崇而驕矜,不因诋毀而萎靡,花街的所有一切都照不進他的眼中。
除卻内心的強大,他的外在素質更是頂尖。
初進【春源屋】的椿姬,猶如一張白紙,不知俳句狂歌,不識三味曲目,更不會随歌起舞。
可謂是徹徹底底的一張白紙,隻有一張臉龐格外優越。
那張臉過于美麗,縱然粗劣的妝容也無法掩藏天生秾豔。
于是她力排衆議将他定為花魁候補,猶如伯樂識得千裡馬,椿姬也給予了她最好反饋。
他的血液中好似寫滿了風雅。
文學上,他的才華讓教導者折服。音律上,他初上手的就能夠彈小調。至于跳舞,他出色得讓人恐懼,僅需一眼就能完美地模仿出舞者動作。
這般天資,讓他的學習之路出奇容易,就連花魁路上最難克服的花魁道中蝴蝶步對他來說也不是問題。
于是,椿姬成為花街修習時間最短的花魁。
然後,椿姬成為花街之上最負盛名的花魁。
如她預計的一般,椿姬對于所有人都不屑一顧,這種冰冷與淡然讓男人們愈發瘋狂。
一個個豪擲千金隻想要獲得與椿姬再次見面的資格。
可是一個個最終以失敗告終。
于是,花街之上開始流傳,椿姬是一生隻能會見一次的神女,凡間的男人得不到他的二次垂青。
流言一出男人們更是趨之若鹜,然後一個個敗興而歸,最終都以流言安慰自己。
抱有僥幸的男人們,都在椿姬這裡得到了教訓。
對于這種情況老闆娘她開心之餘又帶着擔憂,開心的是椿姬受歡迎【春源屋】自然也水漲船高,擔憂的是縱然在受推崇椿姬本質上也隻是個遊女,他的高傲終究會因為各種不可抗力折斷,或因權力、或因紅顔老去,屆時無論是什麼情況往昔的高傲必成禍端。
可是,現在轉機出現了。
老闆娘卻一點都不高興。
她瞧着大勢力之主的名帖,這個得到神女垂青的幸運男人。
——觊觎瑰寶的掠奪者!
她的本能叫嚣着,這是大敵!
可她卻無法反抗。
她完美的作品即将遠離。
陷入椿姬隐退憂愁中的老闆娘,唉聲歎氣。
自诩伯樂與守護者的老闆娘,多模諷刺的形容。
這個最大的加害者,流着鳄魚的眼淚唾棄着【太宰治】的貪婪。
但凡知曉她内心的情緒,【太宰治】絕不吝啬用行動教導她【中也】的主人到底是誰。
那不曾拆下的‘項圈’是占據的證據。
【中也】本就是屬于他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