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面告訴琴酒呢?還是打電話和他說呢?
答案是當面告訴琴酒。
大黑大廈頂樓的Cocktail酒吧包廂裡,琴酒交代完了任務,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而是一邊翻看着行動組成員近期的任務報告,一邊将煙灰磕在一旁的煙灰缸裡。
上杉夏翔看着琴酒柔順的銀色長發,在心裡又醞釀了一遍,終于開口道:“大哥,我有件事情想說。”
“說。”簡潔明了的話語從銀發男人口中說出,一如他整個人的風格。
“大哥,我想請假。”
紙張翻動的聲音停止了,那一頁被琴酒夾在指尖一動不動,銀發男人皺起了眉。
饒是他一貫冷靜自持,從伏特加嘴裡聽到請假兩個字,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請假,别說伏特加了,就是在整個組織裡他也沒有聽到過,伏特加是把組織當公司嗎?
“給我一個理由。”
算了,伏特加雖然有時候莫名其妙的,但大多數時候做事都有他的理由,姑且聽一聽算了。
“嗯……就是……”上杉夏翔上前一步,摸了摸帽沿道:“我想去整容。”
整容?呵,聽起來更離譜了。
極端的無語讓琴酒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随後猛地站了起來。
帶起的風讓桌上的一盆綠植都葉子輕顫,似乎也抵擋不了如此淩冽的氣勢。
“你再說一遍,伏特加。”
男人幾步走到了上杉夏翔面前,黑色的鞋尖停在他的視線裡。
上杉夏翔克制住退後的沖動,硬着頭皮又說了一遍:“是,大哥,我要請假,因為要去整容!”
下一秒,他的衣領被揪住,琴酒猛地靠近他,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你在開玩笑嗎?伏特加,你去整容?”
喲喲喲,琴酒手勁兒真大,要不是他個子不算矮,感覺都要被離地提起來了。
饒是如此,上杉夏翔還是覺得呼吸困難,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為了不窒息,他努力地踮起腳尖,頓時感覺又有空氣擠壓進肺部,能有力氣說話了。
“大……大哥,我是認真的……我想去做眼睛整容手術,順便做做發際線……”
上杉夏翔覺得自己出息了,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堅持把話說完。
但是沒辦法,有些話說出口了以後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中途退縮反而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更何況琴酒是組織裡唯一看見過他眼睛的人,要是之後眼睛變了,怎麼和他解釋?要說肯定得現在就說啊!
眼睛?琴酒的睫毛微動。
近距離和琴酒對視,上杉夏翔明顯感受到了他情緒的變化。
宛如暴雨欲來的原始森林,忽然被風吹散了陰雲,那流淌着濃郁墨色的深綠滲透進幾縷陽光,壓下了風雨欲來的勢頭,漸漸恢複平靜。
琴酒揪人領子是猛地一下,放開人的領子也是猛地一下,上杉夏翔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捂着脖子直喘氣。
得救了啊!幸虧說了,琴酒大約有一點體會到他的感受了。
這麼一雙眼睛根本和如此硬漢的外表不配吧,硬漢可以平頭但是不能光頭吧!
所以必須得整容啊!
當然,這隻是上杉夏翔表面的理由,實際上主要還是不想影響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卧底。
他必須讓這兩人相信,伏特加和飛鳥隼人是兩個人,所以外表上一定要做區分。
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這個姿勢蠻好的,正适合土下座表達誠意。
緩了口氣後,上杉夏翔立馬擺正身體,面對琴酒土下座,高聲大喊:“大哥,這是我一生的請求啊!”
門就在這個時候十分湊巧地開了,眼下有着鳳尾蝶刺青的女人大着嗓門喊:“伏特加,幫我找找還有一隻耳環是不是掉……”
等一下,她看到了什麼?!
這個包廂裡面有琴酒和伏特加,這點基安蒂非常清楚。
畢竟剛剛她和搭檔科恩就是從這裡接了琴酒的任務,然後走出去的。
琴酒和伏特加經常待在一起,這點基安蒂也很清楚。
可問題是,伏特加為什麼跪在地上?好像正在高喊着什麼,她隻聽到了末尾那幾個字。
好像是“請求”之類的詞語?
讓伏特加幫忙找耳環的後半句話卡在了喉嚨裡,基安蒂一雙眼珠子從出生開始起從來沒有轉得如此迅速過。
她看看這裡,又看看那裡,生怕錯過任何一點細節。
琴酒的黑手套被扯皺了,但還好好地戴在手上,衣服也略微有一絲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