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距離那輛車開進地下停車場,已經過去了五分鐘。
降谷零敲了敲耳麥,裡面傳來了風見裕也的聲音:“降谷先生。”
“怎麼樣?”
“三個出口我們已經完全把守住了,在這段時間隻有三輛車進出,我們的人也已經第一時間跟上去了。”
“嗯。”短暫的應聲,示意他繼續說。
“那三輛車裡并沒有符合降谷先生描述的人,不過我們後續會去确認後備箱裡是否藏着目标。”
“好,跟蹤的事情交給别人去做,現在你和我一起去地下停車場排查。”
“是!”
結束通話後,降谷零把手按在了車門上正要開門,想了想還是把藏在手套箱裡的子彈取了出來,按壓在彈匣上一顆顆上滿。
雖然在卧底訓練的時候曾經無數次地摸過手槍,但這還是他出來後第二次這麼慎重地準備。
上一次,則是面見北川裕和的時候。
降谷零的心情有些複雜,即使已經從警校畢業快半年了,但他還是第一次有了一種離開象牙塔,凝視深淵的感覺。
先是北川裕和,再是……飛鳥隼人。
怎麼會是他呢?這算是熟人啊,但仔細想想倒也沒有那麼奇怪。
除了知道飛鳥隼人住在哪裡,和殉職警察家屬安藤婆婆關系很好以外,他們對他一無所知。
從事的職業是什麼,老家在哪裡,從什麼學校畢業,最基本的過往經曆有哪些,這些通通都不知道。
所以,飛鳥隼人今天出現在這裡,其實一點都不奇怪,隻能說是既定的命運。
他們既然站在對立面,就遲早有一天會碰面。
或許對方有什麼苦衷,但今天參與搜查的不是他降谷零一個人,還有同事和下屬,為了他們的安全着想,他也得帶上這把壓滿了子彈的槍。
很快,降谷零和風見裕也在地下停車場的東出口碰面了,兩人一面往前走一面交流情況。
十分鐘以前,降谷零對飛鳥隼人的第一次攔截失敗,但他很快根據車子的走向判斷出對方的目的地。
這附近最适合甩掉他的地方,就是五分鐘車程内的玉川廣場。
玉川廣場實際上是一座中型商業綜合體,有一個很大的地下停車場,如果把車開進那裡,無論是七拐八拐從三個出口之一逃跑,還是幹脆棄車坐電梯上去,裝作普通客人離開,都有很大幾率甩掉他們。
再遠一點的話,對方應該不敢冒險了,因為車速明顯比不上降谷零,開得越遠,被追上的幾率也就越大。
在推理出地點以後,降谷零火速聯系了就在附近的部下,叫他們去守住地下停車場的三個出入口,電梯口也是一樣。
好在風見裕也他們的反應很快,在降谷零看到車子開進去之前,就給他傳了消息,回複已經布控完畢。
現在,就是收網的時候了!
地下停車場很安靜,或許因為玉川廣場建了已經有些年頭了,牆體老舊,燈光昏暗,有幾處燈幹脆已經壞了,連亮都不亮。
整片地下空間散發出一種墳場般的蕭索與不詳。
經過仔細搜尋與辨認,降谷零先于風見裕也一步找到了那輛車子,一眼看去,駕駛座上空空如也,沒有人。
意料之内的事情,但其他小組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那麼大概率人還在停車場内。
是躲在車子底下,還是後備箱裡嗎?
兩人對視一眼,降谷零先是手指向下指了指,然後又指了指後備箱,風見裕也會意,從後腰拔出槍。
他先是把槍口對準車底下,然後迅速查看了一下,發現沒人後起身對着降谷零搖了搖頭。
降谷零把槍口對準車窗,然後打開了車門,按了後備箱的開關,正好在車尾的風見裕也又第一時間進行了查看,還是意料之中的空空如也。
他正要彙報,擡頭卻發現年輕的上司正盯着副駕駛座,神色不明。
那上面放着《哭泣的女人》,以及一封信函……
從口袋裡掏出白色手套戴上,降谷零小心地拾起那封信函展開。
隻見淡綠色的硬質卡紙上用漂亮的字體寫着一段話,大意是《哭泣的女人》是赝品,所以麻煩警察先生送還美術館,不勝感激之類的。
“落款是cat''s eye,這麼說這個男人是貓眼的同夥喽。”風見裕也過來探頭一看,得出了結論。
這時剛好有其他比較遠的人趕過來了,降谷零吩咐他們把整個停車場再排查一遍,一邊把那封信函放入證物袋裡面封好。
風見裕也看看他,發現降谷零的情緒明顯比剛才好了不少,把證物封好以後,又對着燈光看了一下裡面的信函,竟然不自覺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