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兵荒馬亂。大夫診治後說大喜大悲都會讓腹中胎兒受影響,又兼之一路風塵,開了保胎藥,盡量卧床,莫随意走動。
陳樂荷這下不敢随意走動,謹聽醫囑,一整日的卧在床榻上,生過兩個孩子也沒受過這樣苦讓杜英娘心疼女兒。
這樣在房中養了一個月,大夫才說可以在院子裡輕微走動。
陳府門口這日卻來了個意外之客,卻是遊學到此地的杜遂。
畢竟是杜睿的弟弟,陳樂荷要借病不見他又怕他和杜同說,惹他們更加擔心,這合離就不成了。
好在她一直胃口不佳,讓小蓮找一套寬松的衣裙,這樣不起來走動就不會發覺她已經有了身孕。
杜遂一步一步的随着陳府家丁走在後院,陳府是山浦城數一數二的富戶,這院子初看一派大氣并不奢華,明眼的人就能看到那假山前面平平無奇的巨石來自蘇杭,光這一塊石頭運到這裡就是大手筆。
陳家半路發家,陳遠山所用所住皆是講究實用,并無半點花俏,畢竟是生意人,門面還是要的,這塊巨石便能彰顯出來。
陳樂荷款款而來,杜遂起身行禮:“杜遂見過嫂嫂。”
“二公子不必多禮。”
“聽父親信上說嫂嫂回了山浦城,正好遊學路過,前來拜訪。”杜遂看陳樂荷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一時又看不出來,也不好盯着嫂嫂看。
“二公子要留幾日,若不嫌棄就在陳家先住下。”
“多謝嫂嫂,隻留幾日,杜遂還有同窗一起來的,說起來也是嫂嫂認識的。”
“你是說你那個割愛把茶樹賣我的同窗,這個可還沒有好好謝謝他。”陳樂荷想起來,一事歸一事,多虧了他這個同窗。
“正是。”
“那可要好好請他,小蓮,我哥呢,讓他去訂春風樓裡最上好的酒菜。”陳樂荷一高興起身和小蓮說道。
杜遂第一眼隻當自己看走眼,仔細看了下驚訝得顫聲說道:“嫂嫂,你這是?”
姨娘和他說過,大哥和嫂子成親這麼久不曾圓房,這是怎麼回事?
一時間,他腦海裡一片空白,各種荒誕無稽的想法一閃而過。
“沒什麼,這幾日身子不舒服。”陳樂荷并不想告知他,杜家的人她一個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這…”杜遂打消了繼續問下去的話,陳樂荷的神色表明了不願意說。
陳樂賢匆匆而來:“妹妹你找我?”
“這是杜家的二公子,他的同窗在杜家時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想讓哥哥代我盡下地主之誼。”陳樂荷忙站到哥哥身旁,借着哥哥擋住杜遂探究的眼神。
“這是應該的,二公子,妹妹回來途中惹了風寒,如今身子虛弱,小蓮你先扶小姐回房。”陳樂賢也看出杜遂懷疑的眼光。
“嫂嫂身子要緊,我與同窗隻是遊學路過,等下次再特來煩擾。”杜遂寒暄幾句便做告辭。
隻不過懷疑的種子生根發芽,如果陳樂荷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大哥的,這個姨娘跟他拍胸脯保證,他們的清風小院到處都是她的人,有沒有圓房,連說些什麼話餘姨娘都一清二楚。
那這個孩子會是誰的?要是不是大哥的,難怪陳樂荷會鬧着要合離。
原本還打着小算盤的杜遂眼睛一轉,這下姨娘不必擔憂陳樂荷合離後會收回嫁妝,也不必趕着自己來接手這樣不清不白的女子。
想到此處,他加快了腳步,這件事要和姨娘好好商議一番。
送走了杜遂,陳樂荷有些擔心的問哥哥:“哥哥你說他是不是看出來了!”
“看出來便看出來,他若能去告訴杜睿那是最好不過。”陳樂賢冷笑道,他妹妹受了這麼多委屈他還沒和杜睿算賬。
此刻的杜睿跪在姚娘子靈牌下,杜同一旁指着他罵道:“你好好和你祖母說,你還要不要這個妻子。”
杜睿沉默不語,更加激怒杜同。
“畜牲,你當初不願意為何還要讓人家進門。”當年要是退婚了他還能和陳家說上幾句話,如今把人家姑娘休回去,他這是在造孽。
“再問你一遍,你還要不要這個妻子,不要的話我們杜家也不能耽誤了人家的姑娘,為父親自去登門謝罪,日後我不再是你父親。”
“要!”就在杜同氣得要把旁邊的椅子砸在兒子身上,沉默了大半天的杜睿終于憋出了一個字。
“好好,要,你要還不趕緊滾去接人,說好的半年之約,你不會真等半年才去接人,朝中去告假,明日就去接人,不,應當是今年就陪你妻子在山浦成過年。”這京城和山浦城來回要幾個月,兒媳可經不得這麼奔波。
杜睿這才慢悠悠起身,他這會有些明白為何父親為何給自己定這門親,不是他以為的父親看中陳家豐厚的家産,而是世上沒有人比陳樂荷更加愛惜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