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從何而來?”陳樂荷剛作罷便望向這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輕男子。
“本座原本隻是一鄉野凡夫,偶然得遇機緣,為普渡衆生!”
“大師,小女姻緣坎坷,你剛剛說的化解之法是?”杜英娘忙問出今日所行的目的。
“有道是姻緣天注定,這天三成,七成還在于人!”法師閉眼手撚佛珠緩緩說道。
“如何在于人?”陳樂荷笑着問向法師。
法師聽她問出,刹那睜開雙眼,陳樂荷總覺這法師不端莊,原來他長着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斜眼看人如同萬千情義,不像出家人六根清淨。
“本座這裡有一個香囊,是開過光,小姐隻需将它戴在身上十日,更衣也不許離身,十日後來這裡,本座再開壇做法,便能心想事成!”
看了剛剛的大變金子,這法子又不是吃進口中,陳樂荷倒想看看真的有那麼神奇,便讓小蓮接過香囊,粗看那香囊平平無奇,紅色綢布上繡着黑色福壽字樣,就是普通人家時常戴着的樣式。
陳樂荷從小蓮手中接過,這香囊若說有何不同之處,便是這香味,是她不曾聞過的,清香中又帶着若有若無的甜膩的氣息,不便在這法師面前嗅出是什麼香,陳樂荷微微彎腰行禮謝過。
“多謝法師,陳沐,呈上謝禮!”杜英娘讓陳沐掏出銀子。
“今日我與兩位施主有緣,這當是送給小姐,本座不收錢财,兩位若要謝,便為我門派老祖上三柱清香即可!”
杜英娘便和女兒随着這個自稱元光法師的去了偏殿,殿門口居然還有兩個和尚看守,不讓走到這裡的香客進去。
“施主請!”
殿中一片幽黑,隻有黯淡的燭火勉強看清前方立着一佛像,佛像面前有幾人在跪拜。
“這些是我派信徒,夫人小姐請!”
擡眼看那佛像,杜英娘和陳樂荷都吓了一跳,上面兇神惡煞,陰氣可怖明顯是邪魅像。
“這是我大元法師,為拯救蒼生自願墜魔,他天性純善,便是為魔也是一心為黎民百姓。”元光娓娓而談,陳樂荷隻覺心口有股憋悶之氣,和母親上香後便匆匆告辭。
她手中還捏着那個香囊,想到那可怖的魔像,揚起手就要扔掉,那股奇異的香氣鑽進口鼻,一時又舍不得這樣丢了,隻是不敢近身戴着,讓小蓮收起來。
今日所見所聞太過奇特,杜英娘回府後忙去找丈夫說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法師。
陳樂荷告别母親,昨夜鬧了大半夜,是有些暈眩,這會她也忍不住回去歇息。
夢裡,四處荒蕪的黑暗中,她茫然的向前走,隻覺腳踝一片冰涼濕滑,低頭一看,吓得驚叫起來,一條有她小腿粗的黑蛇吐出黑色信子纏繞在她腳上,還有向上攀爬的趨勢。
她不管不顧用力甩腳,終于把黑蛇甩掉,怕被再纏上,一直不停的往前跑,跑的太快,腳下一空,失重感将她驚醒。
醒來已經是滿頭大汗,劇烈喘氣,小蓮聽見響動進來看見陳樂荷臉色蒼白,忙幫她輕拍後背:“小姐夢魇了,沒事了沒事了!”
陳樂荷睡這一小會隻覺更累,頭也開始突突的抽疼起來,她喝了一口小蓮倒的溫茶,胸口跳得才沒那麼厲害。
“許久不做噩夢了,可能是今日走了太久。”
“也應該是小姐昨夜喝的那些酒後勁還沒過。”小蓮心疼的幫她用熱毛巾擦了擦臉。
小蓮放下茶杯看到了回來就放在桌子上的香囊,小姐讓她收好,那法師又說得不離身,便便陳樂荷說道:“小姐,這個怎麼辦?”
陳樂荷看着這個香囊,心裡湧現一股奇怪的情緒,她讓小蓮遞給她,這會沒有外人,她輕輕嗅了一下,是真的有那股甜膩香氣,聞了一下還想再聞。
“就放這裡吧,也不知是什麼香,這樣式也戴不出去。”若能這樣就心想事成,那世道豈不是亂了。
小蓮便不再去理會那香囊,幫陳樂荷起身洗漱。
“剛剛出了一身汗,小蓮,我想沐浴。”那普光寺建在山上,寺廟依舊山形而建,多是高低不平,沒有爬山,陳樂荷也和母親在寺廟走出了一身薄汗。
沐浴好了,小蓮正幫她擦頭發忍不住誇道:“小姐這頭發真好看!”
烏黑油亮,每次幫小姐盤頭發也容易。
“應該是像了我娘!”
“小姐,杜大人在門口要不要讓他進來?”
“怎麼又來了?不見!”陳樂荷把娟扇蓋在臉上,沒好氣的說道,今日一大早不是剛來,他這縣令怎麼能有這麼多空閑時光。
“那我去和大公子說小姐身子欠恙!”
陳樂荷轉頭正好看見那香囊,立即改變主意:“小蓮,你讓他進來!”
杜睿進來看見了一副美人圖,美人披着長發,斜靠在矮凳上,手上提着一個香囊正在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