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說的是錯的嗎?
一個是意氣風發的小将軍,一個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了的公主,任誰看都覺得不配。
“當然是錯的,您是公主殿下,虞将軍娶您就是祖墳上冒了青煙。”良月兩條眉毛豎起來,“他拒絕,那就是不識好歹!”
良月為自己之前那麼喜歡虞寄書道歉,他就是一個沒有眼光的壞人,居然敢拒絕公主殿下,詛咒他找不到比公主殿下更好的娘子。
“你還是一如既往。”這樣子的良月讓李溫瓊更熟悉,“不過,吾覺得,他的選擇是正确的。”
“娶妻得公主,平地生公府。”【注】李溫瓊跟着良月已經離開了藏身的地方,“一百年前的薛家這樣說,難道趙國公府不知道這個道理?”
“嗯……”良月此時已經退到公主的身後,“殿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哈,就是不要娶公主的意思。”二人此時已經來到了荷花池旁,李溫瓊示意良月稍微停一下,“同我去亭子裡坐一坐。”
“殿下,太醫說了您不能受涼。”良月張開胳膊制止李溫瓊的動作。
“吾就是要受一下涼。”李溫瓊将良月的胳膊壓下來,“如果不是因為涼氣入體,就會是盧清在宴會上氣着我了。”
“可她說的話就是會惹您生氣啊。”良月兩隻手拉着李溫瓊的胳膊,微微濕潤的眼睛看向李溫瓊,這副表情不願讓人拒絕。
李溫瓊拍了拍良月的頭,詫異道:“吾什麼時候生氣了,她說的吾很贊同。”
“聽阿耶的話嫁給一個不熟悉的人,但對方并不願意娶,之後互生怨怼,又是何必。嫁娶之事還是知根知底為好。”李溫瓊踏過白色的石橋,輕聲道。
夏日裡滿池的荷葉和各色的荷花,如今隻有殘存的黃色枯枝。
前些日子的雪,唯有亭子上面還留些印記。
湖心亭四角翹起,裡面擺放了一張紅木桌子,四周的簾子被良月眼疾手快的拉了下來。
“你這樣吾的目的可就達不成。”李溫瓊坐下來,示意良月将簾子升上去。
“不行,您真的會生病的。”良月才不願意聽李溫瓊作踐自己身體的言語,她那麼希望李溫瓊能夠一輩子好好的。
氣性上來的良月是怎麼也不能夠被說服的,李溫瓊提了提桌上的茶水,“四方的簾子都放下來,吾能欣賞些什麼?”
“掀開一半可好?”她和良月打着商量,“你也陪吾說說話,怎麼樣?”
公主殿下雖然脾氣好,但是也不能随意忤逆,良月聽殿下的這個請求,覺得倒也能夠接受。
便點點頭,随着公主的吩咐,将一半的簾子升上來。
“良月來到吾的宮裡也有一段時間,之前都是在哪的?”李溫瓊示意良月坐下來。
良月搖搖頭,卻被李溫瓊強硬地按下來。
她的目光仍然是一片溫和,似乎什麼也沒有懷疑,隻是簡簡單單問話。
“之前剛進來的時候是在别的宮裡面做打雜的。”良月回憶起之前有些悲慘的日子。
“在這麼冷的天裡要用冷水洗衣服,還有小太監看着,一點也不讓偷懶。”
“明明其他的宮女都可以不用做的。”良月一想到這件事就氣鼓鼓的。
“那小太監你知道是誰嗎?”李溫瓊同仇敵忾,“吾來教訓他一下。”
“忘記了,他不說自己什麼,就是會命令我。”良月錘了錘自己的腦子,怎麼也想不出來那人的真正樣貌。
“我隻記得他腰間挂了一個玉佩,臉上有一顆很圓很圓的痣。”良月拼命回想起那人的特點,她想公主殿下果真還是記着她的,讓那個小太監受點罪,别的宮女也就不會遭罪。
“後來呢?”李溫瓊問道。
“那一段時間遇上方佑叔父,情況有些好轉。”良月不疑有他,繼續說道。
“方佑叔父?良月同方佑是什麼關系?”李溫瓊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剛剛的回憶裡,對于皇太後身邊站着的那個人始終想不起來相貌。
“不是,不過方佑叔父會在力所能及的領域裡照顧良月,我就這樣喚他。”
“後來就遇上公主殿下。”到這一地步,良月臉上的開心肉眼可見,“成為了陛下在公主身邊的小眼線。”
“這話你也說出口?”
“怎麼不能說嗎?”良月晃了晃頭,“公主殿下也已經知道了嘛。”
“你啊,以後記得,吾的事情隻用和阿耶說些好的。”
“是,公主殿下。”良月悄咪咪地又說,“要是陛下真的問,那我也沒有辦法拒絕。”
她說話的聲音不小,就是為了讓公主殿下能夠聽見,然後這件事情也就不能夠怪罪她。
李溫瓊想,良月的這個經曆比起上一世,似乎隻多了一個方佑。
方佑,這個人,上一世似乎沒什麼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