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天光大亮。
祥和的情景并不屬于這裡,這個地方如今已經救災中心,各府縣的相關情況都彙聚在這裡。
盧清将長安的情況摸了一個透徹之後,李溫瓊就已經開始派人前往周邊各個地方開始調查。
盡量快解決才是能夠保存更多人的方法。
這是李溫瓊上一輩子所學,不能夠完全相信地方上的人,但也要給予一定的安撫。
派出查探情況的人打得名頭也都不是不相信,而是調度。
在緊羅密布的安排之下,周邊的情況已經陸陸續續的都在往長安城裡面傳過來,李溫瓊将她上一世知道的受災最為嚴重的幾個地方都看了一遍,在她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内。
這樣應該可以對虞寄書有所交代,也不知道他那裡能不能收到這些。
但是虞寄書,虞寄書如今正在作戰,真的會關注這些嗎?
李溫瓊抛掉了腦袋中的虞寄書,開始重視自己的感覺。
雖然各種消息都在說這一次應該能夠平安度過,可為什麼她一直心緒不甯,昨日李勝在她面前炫耀虞寄書前幾日傳過來的戰場情況,他的勝利即将彰顯。
相對于李溫瓊這種事情,當然還是平反的成功顯得更為重大。
李勝這樣已經是常态,李溫瓊并不放在心上,可是心中的跳動已經無法忽視。
她絕對不會忽視。
“殿下,目前還沒有新的消息傳回來。”良月說道。
已經是晚上,本該這時候入睡的殿下還在這裡憂愁。良月有些擔心殿下的身體。
“一個都沒有?沒有新的消息嗎?”李溫瓊趁着燈光,将信紙鋪展開來,低聲念着每一個字,還是不夠。
她心裡說道。
不遠處的紅色小鳥啾啾啾地叫着。
讓人心煩意亂。
它在李溫瓊看了它一眼後溫順片刻,叫聲不停。
“冷靜下來。”李溫瓊不相信什麼預兆,也不會忽視任何情況。
良月不會打擾殿下,出門看着外面的信鴿情況,月光之中,一隻信鴿飛了回來,她麻利地結果白鴿,拆了腿上的竹筒,立刻回去報告給李溫瓊。
“殿下,這是剛剛過來的消息。”良月喘着氣呈上去。
上面隻有幾個字,甲下烏雲密布。
小鳥已經不在鳴叫,李溫瓊的心卻如同墜入深淵。
原來天也是會變得,李溫瓊笑出聲來。
良月問道:“殿下,怎麼了?”
“沒什麼,我要告訴你明天要做的事情。”
她看着良月:“你該學着如何命令他人。”
李溫瓊拍了拍她的肩膀。
在說完後續安排之後,李溫瓊就要出發。
“殿下,您真的要自己過去嗎?”良月遞出披風,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殿下竟然要自己去甲下。
“我不去,還能有誰過去。”李溫瓊說道。
“降雨量完全不對勁,那麼甲下可能會變的更加危險,那裡不僅有叛軍,更有大唐将士。”李溫瓊說道,“良月,我們賭不起。”
“是殿下。”良月說道。
她正在學着一些事情,這是殿下給她的第一個挑戰。
李溫瓊讓人将阿蘇納牽過來,自從上一次之後,阿蘇納就一直在她這裡養着,偶爾騎着它出去一趟。
這種程度的跑步并不能夠發揮出它真正的實力。
好馬配好鞍,這匹已經出盡了風頭的馬,日漸威風。
李溫瓊将披風圍上,一步跨過去,絲絲縷縷的雨滴落在她的肩頭。
眉眼銳利又堅定,她和良月瞞着所有的人出了宮門,遇上大路便縱馬騎行。
良月看着如今愈發堅定的殿下,不由得感歎如今的殿下好像已經不再是她熟悉的那個樣子。
除了自己之外,李溫瓊還需要在找到另外一個人,她騎着馬來到盧清家中。
偶爾遇上巡行的人,還要出示令牌。
李溫瓊拍了拍門,然後立在門口。
守門的聽到聲音,推開門看到一個身上穿着披風的人過來,開口直接說要找家中的盧清娘子。
困倦的人本來就有睡意,但在面前的人之下,一下子清醒,要将家中的兩位主人一并喊起來。
盧正等人披上衣服還在疑惑究竟是誰在這個時候過來,看到公主殿下,立刻就要磕頭下跪。
“盧清在哪裡?”李溫瓊開口直接要人。
盧正和楊采霞愣住,對,殿下本來就是要叫清娘。
“這麼晚了,叫清娘出去是為什麼?”楊采霞問道。
“關于公事。”李溫瓊沒說什麼,她伸出手,掌心之内,有一點涼意。
又下雨了。
等到盧清走出來時,還不明白發生什麼。
“上馬。”李溫瓊見她穿戴整齊,甚至連鬥篷也都穿上,立刻說道。
盧清見李溫瓊神色焦急,霎時間明白應該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這段時間已經學會了聽從李溫瓊的命令。
踩上馬鞍,跨坐在阿蘇納上,還在擔心阿蘇納會将她甩下來,誰知道隻是有一點喘着粗氣。
“今晚吾過來之事,還望二位不要說出來。”李溫瓊眼神冰冷,話語當中潛藏着後果。
盧正和楊采霞點頭應好。
李溫瓊騎在馬上,帶着盧清向城門出發。
盧清在前面矮着身子方便李溫瓊看路,身後是殿下,她的體溫在這個時候竟然還能有些溫暖。
“殿下,發生了什麼?”盧清将自己貼在李溫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