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寄書和盧清看完之後回來，得到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李溫瓊站在上面，底下一片沉默，再也不是以往的叽叽喳喳。

“看好了嗎？”李溫瓊問道。

“嗯，山坡下面的駐紮基地不能居住。”

“時間很緊，隻有這一兩個時辰。”盧清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仍然強迫自己繼續下去。

如果殿下再晚來半個鐘頭，如果堤壩再脆弱一點，如果這些人還在原來的地方繼續呆着，一切都沒有辦法挽回。

李溫瓊捏捏盧清的肩膀默默安撫。

“你讓他們一起過來幫忙，山上還有些地方。”李溫瓊話語的指向明顯。

“是，殿下。”

“采桑，你熟悉路況，和你們的人将下面人上來。”

“我需要帶上一個人做人質。”采桑說道，“不然我們都下去了，你們鸠占鵲巢該怎麼辦。”

“那就虞寄書跟過去，順帶還能搬一點人過來。”李溫瓊說道。

“盧清你能鎮住那些人嗎？”

“不太行。”盧清搖頭，自己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心中總是有一些怯意。

雖然殿下已經盡量幫助自己改正，但改正也是需要時間。

“我隻再幫你這一次，後面你要自己面對。”李溫瓊沒有否決，加了一個前提條件。

“好。”盧清跟在李溫瓊身後，絮絮叨叨說着應該要怎麼辦。

李溫瓊在前面，所有人看見她之後，隻會默默遵守。

“殿下，你為什麼能夠養成這樣自信的性格？”盧清問道。

“什麼自信？”

“就是這種所有人都應該聽你的。”盧清趁着間隙問道。

李溫瓊隻是說道：“以後的你也會擁有。”

“但那是要多久以後？”盧清有些洩氣，“第一次出去長安城外調查情況，遇上一些脾氣不好的，還是恒娘和菱花幫我解決的。”

“如果是我自己的話，一定不能夠解決。”盧清談了這一段時間是怎麼工作的。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讓虞寄書帶你們過去太史局嗎？”李溫瓊說到了二人這場合作的第一次見面。

“不知道。”

“原來我以為，可以通過太史局的預言讓你對未來有所期待。”李溫瓊的目光沒有焦點，這是看着遠方。

“後來，我在想，你知道了自己的未來又有什麼用呢？”她繼續說道，“還不如一步一步看你，能不能夠達到更高的高度。”

“殿下。”盧清好像有所感悟，“您是希望我從每一件事當中得到成長嗎？”

“真神奇啊，殿下明明和我差不大，但是總感覺比我們都要成熟。”

盧清覺得這樣比較不算很合适，想了一個更合适的人，“比虞寄書還要成熟。”

“你覺得他成熟嗎？”李溫瓊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

“成熟的人不應該更考慮到後續的情況嗎？”李溫瓊說道，“從他和你的第一句話開始，虞寄書就沒有想過應該要怎麼做。”

“隻是憑借一腔無處安放的熱血，說一些鼓舞人心的話。”

“但他的話很打動人，而且最後不也成功了嗎？”盧清小心翼翼說道，殿下一遇上虞寄書說話總是更加難聽。

究竟是真得看不上虞寄書，還是恨鐵不成鋼，有眼睛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

“你說的成功，是現在這個局面嗎？”李溫瓊笑道。

“是甲下以外的，那些安頓下來的人。”盧清看向李溫瓊，聲音裡都是感謝，“如果不是殿下默默做事，沒有驚動任何人，才能夠在暴雨之中，将傷亡降至最低。”

“如果這樣就能夠得到别人的尊重的話，那怕是是要施舍一點善意就能夠充滿友善嗎？”李溫瓊搖頭笑道，“你想的太過于美好。”

“你都已經經曆過那些處于悲傷和憤怒之人的暴力之下，還相信一點小小的幫助就能夠讓人重歸正常嗎？”

李溫瓊繼續說道：“總是有人會面臨這樣或那樣的苦難，人也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預料之中。”

“當人們獲得一點恩惠之後，下一次卻沒有，這種反噬會更加強烈。”

“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怎麼做？”盧清要被殿下的話繞的迷迷糊糊，這這些幫助反叛的事情，對她而言還是很遙遠的事。

“那就要看情況了。”李溫瓊沒有直接告訴，這個時候并不适合告訴。

“殿下，您說的我也許還不能夠十分理解，但是我相信還是會有臣說的這種情況發生。”盧清沒有被李溫瓊的花言巧語帶偏，人還是堅定地站在自己的想法之上。

“這樣也好。”李溫瓊見有人過來，和盧清一起過去看後面應該要怎麼做。

“殿下，這些能做的已經做完了，剩下的我們還是幫助虞将軍一起護送下流的人上來就好。”

盧清看了河堤的邊緣，堵不如疏，她已經讓人挖開了幾條支流，這種方法能夠讓暴漲下來的水還一點下坡。

但是時機不等人，能夠盡快要是盡快轉移為好。

“走吧。”李溫瓊說道。

訓練有素的士兵向前行進，沉默有素。

盧清沒怎麼接受過訓練，此時有些跟不上隊伍。

李溫瓊為了照顧她，特意放慢了腳步。

“殿下，你為什麼體力比我還要好。”盧清喘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