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躺下來睡覺。”李溫瓊将人按在床榻上面。
“那您呢?”虞寄書白天的時候已經轉過了整個房子。
房子不大,他掃一眼就知道是什麼情況。
“我去和陳佐睡在一起。”李溫瓊說道。
她的心思簡單的很,等到虞寄書睡着的時候在将地鋪鋪上。
虞寄書昏睡的時候,她醒的都比較早,她睡覺淺,一定能夠在虞寄書醒過來之前收拾好一切。
“您怎麼能和旁人睡在一起。”虞寄書有些擔心,殿下身份尊貴,怎麼能夠和别人在一起,而且這個人如果别有用心。
“你今早和她鬥氣的失敗模樣,還需要繼續重複嗎?”李溫瓊不明白都這樣,虞寄書還能在陳佐面前湊上去。
“你過來求她治療我,現在又懷疑她會傷害我,不覺得有些難以理解嗎?”李溫瓊坐在床榻的一邊,虞寄書的想法不知道是什麼。
自己就可以同将士們以天為被地為席,輪到自己怎麼都說這些不是她應該做的,床也應該要自己獨占。
他往日來的人人皆無所差别的信仰在哪裡。
“她今天早上說的事情——”
虞寄書看向李溫瓊,這件事情最後隻是說是一個玩笑話。
虞寄書還是想要知道,如果是真的,那殿下會選擇自己:“殿下,你選擇的是自己。”
“你希望我選擇自己嗎?”這件事情還是要提出來,李溫瓊頓了頓說道,“如果你的腿後半生都沒有辦法走路,你還是希望我選擇自己嗎?”
她看向虞寄書,眼神裡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一種虞寄書怎麼也看不懂的情緒。
“對。”他的聲音堅定,“我已經知道,即便自己不能夠親自上陣,我也可以在後面排兵布陣。”
“你忘記你當時的痛苦了嗎?”李溫瓊見他這個時候說的朗朗動聽,“你忘記你有多麼頹廢了嗎?”
“可是上一世我的頹廢并沒有什麼影響。”虞寄書眼中希望,他上一世沒什麼助力,這是一世無論如何也想要有所為,“我希望我能夠帶給你助力。”
他看向自己的腿,假如不是跛了,而是徹底斷裂,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信心恢複過來,又補充說道:“但是如果我有一天沒能,我相信您自己也可以做到。”
李溫瓊最讨厭的就是他一副可以為了别人而死卻将自己抛諸腦後的模樣。
不在如剛才那樣渾身帶着怒氣,她已經能夠心平氣和,有些陰陽怪氣地說:“有時候我很羨慕你,你心中隻有你的理想,這樣的精神應該讓所有人學習。”
她早就知道,她從來都知道,虞寄書可以為了他所謂的人放棄所有。
李溫瓊很少落淚,如今盡管悲傷,眼眶紅了,淚珠仍未蓄積在眼眶之中。
她伸手輕輕合住虞寄書的雙眼,附身下去在自己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額間的簡單碰觸,有什麼東西越來越遠。
李溫瓊先一步選擇了放棄。
這樣執着追尋的人,不也正是當初吸引自己的來源嗎?
可是當自己飛蛾撲火之後,這樣的希冀,就立刻蛻變成為了絕望的喉舌。
那不如遠離一點,對彼此都好。
“你還是早一點睡覺吧。”李溫瓊收回自己的手,沒對剛才的行為有任何的解釋。
虞寄書有些不知所措,那種舉動可以說是親密,但又比親密低了一點,親吻手背本身,和自己沒有什麼關系。
他得抓住些什麼東西,才能讓心中的不安消解掉。
“雖然現在還沒有成定局,但我找到了人,她也能夠救治殿下,”虞寄書立刻伸出了手,将他其實并不在意的約定拿出來,“我們當初的約定應該要履行吧。”
“約定?”李溫瓊沒有想到虞寄書會突然提出來,這個事情在她看來隻是一那一方面。
“您說好了,會和我成親的。”虞寄書拖長了音,想要讓李溫瓊回憶起來當初答應他的事情。
他實在是卑劣,用這樣的手段挽留殿下。
可是不用這樣的手段,他該怎麼樣挽留,怎麼樣留下。
他不想放手,為什麼非要他來放手,去容許另外一個人在殿下身邊呢?
明明所有的人都認為殿下和他很是相配。
他一隻手撐着自己,臉龐上的希冀,會讓所有人為之動容。
“我說了嗎?”李溫瓊讓他再仔細回憶一下。
她做事從來不會這麼絕對,給自己留下的可以商讨的餘地,一項是她做事的成功法則。
“我隻是說我考慮一下,并沒有說一定會。”李溫瓊拍了拍虞寄書的頭發,有一種成功将了人一軍的勝利感,“但我還是很感謝你能夠幫我。”
“酒兒。”虞寄書搖搖頭,“答應了的事情,不要偷換概念,你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他咬定二人之間的真正意思才不是這個,反正沒有任何證據,殿下認為自己是對的,他也認為自己的對的,那就看誰更加堅定了。
“我才不會落入你的陷阱裡面。”他對殿下的這個技倆已經吃過很多虧。
虧?虞寄書的臉色霎時間紅了起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樣的事情。
他甩了甩頭。
“你說服不了我,反正,等到回去的時候,我一定會向陛下求娶的。”他準備直接對着皇帝說。
陛下正想着要将殿下嫁出去,聽恒娘她們說,盛仆射和王尚書都會支持他。
求娶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你不許。”李溫瓊湊到他的臉前命令道,“你如果敢和他說,我就——”
她兩隻手放在虞寄書的肩膀上,二人的臉湊得很近,很近,近到呼吸之間可以交纏不休。
近到,都能夠想到,上一次清醒着這麼近的距離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
一模一樣的場景,時空變化之間,二人的心情也發生了轉變。
互相之間分不清是誰的氣息作祟,隻能看到兩張靜止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