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瓊沒有格外在意。
她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推門進去,房間的擺設似乎還是記憶當中的模樣,虞寄書重生回來這麼久,也沒有改變多少。
該說什麼呢,他從始至終都是一個模樣,不想自己變了又變。
李溫瓊摸索着腰間的刀柄,走到面前寬大的書桌上面,幾沓書規規矩矩擺放着,兵法一類的書籍一眼就能看出來翻了無數次。
正中央的是攤開的書籍,右邊的字迹帶着一點濕潤,硯台上的墨也是,看的出來那人剛坐下沒多級,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來,李溫瓊有些心煩意亂,坐在椅子上面,将這個書随便翻翻,如果隻單靠兵書就能夠解決,變成這個樣子究竟是哪一本書教會他的。
李溫瓊所料的不錯,虞寄書被錢瑞鳳叫出去問要做些什麼才能得到公主殿下的喜歡。
虞寄書回憶起上一世的情況,隻說道:“隻要有好酒,殿下都會喜歡。”
他因為公主下嫁,肩頭上的職位全被拆的七零八落。
軍隊裡是和李勝交換的條件,就是将李勝的人塞進去。
虞寄書從一群人當中選了一個看着還行的人作為他的接替。
“那我将家裡的酒拿出來。”錢瑞鳳和虞寄書都不擅長喝酒,家中存着的幾壇酒一直放着不動。
“她的身體也不太行,等過段時間吧。”虞寄書已經計劃好這段時間先要将殿下的身體養好,“至于别的。”
虞寄書将李溫瓊的一些小愛好說出來,和錢瑞鳳做了一些分工。
兩人聊了一會,才先休息一段時間,想到自己房中的書籍,就告辭離開。
回到房中,相似的感覺襲來,身體要做出動作之前,眼睛先看到了人。
是那個熟悉的人。
“殿下,”虞寄書稍稍往前靠近一步,又在寒光閃爍之後停下來,“殿下,您現在身體好一點了嗎?”
面前人抽出刀劍的動作,讓她的臉從兜帽當中展露出來。
虞寄書停下來的腳步,不僅僅是因為刀劍銳氣,更是看到李溫瓊蒼白的面容。
她的身體,還沒有好。
在橫刀來到自己脖頸處時,虞寄書還在想這這件事。
“殿下,您想和我說什麼?”虞寄書的脖子周圍還橫亘着一個危險物,卻是視若無睹。
身體剛好就過來這裡,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說的。
李溫瓊一開口就是滿滿的怒氣,“我們的婚姻對誰有好處嗎?”
他這樣做的背後,定然是付出了不少,趙禹當初的大動作,将虞寄書叫了上去,隻是彰顯一下,他心目中的人選,一定不會有虞寄書。
“你付出了什麼,讓這一切順順利利?”李溫瓊身旁的人沒有發生,這麼順利的情況下,隻能是拉上了趙禹的人,以及還沒有站隊的那幫人。
“虞寄書,你真要做事情做得這麼徹底嗎?”李溫瓊胸口起伏。
目前的情緒太過于極端,要恨透了面前的虞寄書。
前世的痛苦實在太大,千辛萬苦找到的人原來就在長安,走過去問。
隻聽他用着沙啞的嗓子說:“陛下聖明。”
後面說的什麼,李溫瓊沒有聽到,也沒有記起來。
眼下劍就在虞寄書的脖子上面,隻要輕輕一刮痕,他就可以失去生命。
可,你瞧,連是在他脖子上落下一抹紅痕都不願意。
那個刀甚至都還沒有碰上去。
李溫瓊将二人之間的粉飾太平全然撕碎:“我們上一世有多麼不和,你不是應該體會到了嗎?”
“你憎惡我對于你愛的人的不屑,憎惡我是趴在上面吸血的麻黃,憎惡我因為我讓你損失多少機會。”
虞寄書被吓的身子動了動,這些話都是他說過的,當時沒有人,應該沒有聽到的。
他的嘴唇微動,脖頸讓橫刀淬了一次血。
淺淺的一抹紅出現在人身體最弱的地方,也是戰争中最應該護住的地方。
“你還應該憎惡我,讓你失去了坐在皇位上的機會。”李溫瓊将橫刀收了回去,她能控制得住刀,卻控制不住人,“你難道現在還想因為憎惡讓我繼續嗎?”
“可我也讨厭你。”
她說了那麼多虞寄書厭惡她的證據,最後隻給了虞寄書一個不輕不重的讨厭。
虞寄書摸着脖子上的血,怪不得在當時,殿下一直拒絕,原來都聽到了。
“我已經盡量讓我們之間避開了,成為君臣不好嗎?”
李溫瓊知道東西都在那裡,找出來着卧房裡的藥,扔了過去。
“你對我根本不是愛,隻是希望我能夠成為你做事的頂梁柱而已。”
虞寄書握着李溫瓊扔過來的傷藥,二人之間的距離遠的不能再遠。
身體上的距離還能夠靠近,言語當中的過分疏遠又該怎樣拉進呢。
脖頸上隻是微微出血,還沒用上,已經不在流血,隻有凝固在□□上的血迹顯現出來一絲危險。
“很長時間我就像你說的那樣厭惡你。”虞寄書順着李溫瓊的話語,繼續說道,“為什麼你要嫁的人是我呢?”
“長安城裡,适齡的郎君并不少,為什麼會是我呢?為什麼娶了你之後我就要放棄我所有的一切?”
他的語調逐漸升高,帶着滿腔的懷疑,那是哪個時候的虞寄書的怨恨。
“所以我選擇了逃避和視而不見。”
所以才會偷偷離開,躲避所有人的目光。
二人之間莫名的恨意,在虞寄書擡頭之後轟然消散。
他在哭。
淚水挂在他的眼尾,形成了一滴淚。
“不是因為,想要您成為支柱是知曉您的能力。婚嫁一事,我從聽到就在想,别人可以為什麼我不行呢?”虞寄書主動讓二人離得更近,單膝跪下來說道。
“我分得清崇敬和愛。”
明顯是沒有被他說服。
李溫瓊已經喪失了辯論的欲望,她的腦袋還是重。
沒有辦法更改的事,她過來詢問隻是求一個回答。
這個回答沒有辦法讓她滿意。
她彎下腰捏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邊說道:“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