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玉,所有人都想要殺了我,我還不是活到了今天。”解寒聲的眸子染上狠戾的紅,“他們說,我是殺不死的怪物。”
因為殺不死,所以可以沒有底線地去蹂躏踐踏,解寒聲就是在無休止的淩辱中長大的。
“如今你說星核可以殺了我,那就讓它來吧。”
蒼涼一片的眼底,如同黑沉的深淵,解寒聲唇角病态地揚起道淺弧,“看是它殺了我,還是我先毀了它。”
“你毀了星核,就是讓整個繁都的人陪你一起下地獄。”齊奕臉色難看。
“怎麼,怕了?”解寒聲的神情含着一絲興奮,“是怕下地獄,還是怕我毀了星核,讓你沒辦法完成你爸的夙願?”
齊家作為擁有頂級【療愈】異能的大家族,世世代代守護星核,把星核看得比命都重要。解寒聲打心眼裡瞧不上這一大家子的正派作風,什麼守護繁都、守護安甯,個個都自視甚高,想要成為光輝偉岸的救世主。
再看齊奕,大好青春年華,全都獻給了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星核在自己身上,他會這樣?
“不會的。”
解寒聲展開漂亮的眉宇, 明明是柔軟的語氣,卻說着最有攻擊性的話,“你不會下地獄的,齊醫生救死扶傷這麼多年,就算是死,也會上天堂。”
“解寒聲。”齊奕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冷靜一點,我不是你的敵人,就算星核不在你的心髒裡,我作為朋友,也希望你可以沒事。”
解寒聲點一下頭,但齊奕知道他不信。他跟了解寒聲這麼多年,沒見他信任過誰,解寒聲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朋友”這個詞。
齊奕不想和他探讨别的,隻想解決當下的問題,“我現在需要找到你失控的原因,對于這件事,我不希望你對我有所隐瞞。”
見解寒聲不說話,齊奕又問他,“認識祁月之後,你心髒發作的越來越頻繁,你說他像你的一個仇人,你的失控是不是和這個仇人有關?”
“是你在仙玉島上結識的人?”
“你殺了他,但仍然覺得難消心頭之恨?”
…
問題太他媽多了。
解寒聲被問的有點煩躁,身居高位久了,聽到别人用這般平淡至極的語氣揣度他的心思,都覺得是一種忤逆。
他壓着火,聽齊奕沒完沒了地在旁邊碎碎念,“作為星核的容器,你需要穩定,不能有太多強烈的情感,但仇恨,也是情感的一種。”
“目前的技術可以有效解決這個問題,我能幫助你清除仙玉這段不好的記憶,或者…”
齊奕是真的在為他想辦法,然而解寒聲硬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他的思維一向跳躍,忽然歪過頭問齊奕道:“脖子上戴着紅環的,是什麼人?”
“紅環?”齊奕愣了一下,回答他,“哦,是逐星号帶來的遊客。”
“人類?”
“是。”
那雙疏離深邃的眼睛,又一次明晰地浮現在腦海中。
長得不像,但那眼神,太像了。
解寒聲的眸光微亮,若有所思地抿了下唇,忽然站起身往外走。
“你要去哪,你現在的心髒情況很不穩定。”齊奕眼含怒意,“你必須靜養一周,等星核穩定下來…”
解寒聲不是聽勸的人,他行事作風一向随心所欲,雷厲風行,連夜又折返回星海岸。
星海岸頂樓的套房,堪稱解寒聲的第二個家。
他叫來祝見明,要了一份遊客檔案,翻動兩下後,目光定下來。
他指向一張照片,“把這個李川,帶到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