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枝住院的第二天早上,劉春富來了,身後還跟了兩個警察。
見村長來,兩人先禮貌的打了招呼。
“你好,秦小姐,莊小姐,我們是來了解情況的。”其中一名警察立在劉春富旁邊然後說。
劉春富進來的時候,莊夢蝶正在幫秦遠枝削蘋果。他心說:“這兩人啥時候變得這麼親密了。”
田大能的傷害她們的事,莊夢蝶是最先知情的那一個,也是為首的受害者,她坐在一旁和兩個警察描述當時的全過程。
劉春富提了一袋果子,笑着坐在了秦遠枝病床邊,“身體好點了嗎?遠枝?”
秦遠枝側過臉,另一隻眼睛依舊包着紗布,然後淡然一笑:“好些了,村長。”
後者将果子放在了桌櫃上,然後說:“這是我自己種的,你住院和莊老師拿着一起吃。”
秦遠枝調侃,裝作一副酸溜溜:“敢情我也是借着莊老師的面兒在吃呗。”
“不吃我拿回去喂狗啊!”劉春富才不吃她那套酸不拉幾的戳死人的言論調侃。
“吃!怎麼不吃!”秦遠枝聳肩一副笑眯眯的嘴臉。
劉春富見着她臉上紗布蓋了大半張臉,有些心疼:“田大能我從來沒想過他會是這種人,還好你沒事,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可真就過意不去了。”
秦遠枝眯着眼睛看向他:“沒事,村長。我這不活着呢嘛。”
劉春富望着他,半晌才開口:“其實我一直都将你當作自出,你也知道我膝下無兒無女…”,說到此,他的話語停了下來。
聽見對方所說,秦遠枝頓時雙眸埕亮,有些震驚。
劉春富又解釋着說,“隻是總想将你看成自己的孩子對待,遠枝不要有什麼壓力啊。”
秦遠枝點點頭,沒過多解讀對方的話。
她父母死得早,劉春富能夠對她這樣好已經是人生之幸。
莊夢蝶清楚同警察描述田大能的所作所為,面前人合上筆記本起身說:“好了,莊小姐,如果他有任何消息我們派出所及時通知你。”
“好,辛苦你們。”
警察沒走多久,劉春富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本來劉春富是想多逗留一些時間的,但護士推了換藥車進來,自覺不方便,也就沒留在那兒。
“20床,秦遠枝今天該換藥了啊。”護士準備好換藥的東西,走到床邊:“上衣麻煩脫一。”
“哦…好。”
秦遠枝愣了兩秒,随即照做。
護士看了一眼旁邊的莊夢蝶,然後說:“家屬幫忙拉一下床簾。”
“好。”
秦遠枝聽見“家屬”一詞,對方沒有任何猶豫的态度,她的唇角微微勾勒起弧度來。
衛生院設備老舊,床簾也因為節約成本隻挂了一面,莊夢蝶坐着的那一面是沒有的,也就意味着她能夠直觀的看到病床裡的一切。
秦遠枝清楚,雖是同性,但依舊有些不太好意思,脫上衣的時候神情有些不自然。
秦遠枝盤腿坐在病床上,然後背對着莊夢蝶,解開病服的一顆顆扣子,将衣服褪至腰間的部位。
這一切的一切,莊夢蝶都盡收眼底,甚至于沒挪視線。
這人雙肩稍加寬闊,細腰結實有力,能夠在腰側部隐隐看見一部分分布在腹間均勻且薄薄一層的腹肌,雙臂微折帶了些好看的弧度曲線。
莊夢蝶依舊擱置自己的視線在秦遠枝的背上。
她這才見着對方背部的皮膚有許多的破損的地方,有的深有的淺,淺的地方有的基乎已經結了痂,深的地方缺了一大塊表皮,露出紅色的肉來,動作稍作加大了一些就能無聲無息滲出血來。
原來秦遠枝那天默默忍受的這一切是自己根本無法想象到的,時至今日她才所見這人到底傷得有多重。
莊夢蝶有些自責的埋下了視線。
“别躲啊,很快就好了。”護士細細的聲音傳來。
這句話再次将莊夢蝶的視線拉在那處,隻見秦遠枝後背的傷口因為消毒所産生的刺痛而身軀歪斜了一些,背部的肌肉因為敏感觸摸而引發微微的收縮。
“嘶。”
秦遠枝發出一個任何人因為疼痛而帶來的固有聲詞。
莊夢蝶聽見了,她揪住衣角總覺得為什麼自己比她本人還緊張。
換藥進程過半,莊夢蝶提出她想幫秦遠枝換藥的建議。
護士消毒時擡起頭茫然的打量她兩眼:“你…給她換?”,她沒聽錯吧?
莊夢蝶笃定的點點頭,然後說:“剛剛我看你消毒了一部分,我學會了。是先用蘸了碘伏的棉球順時針在傷口上塗抹,然後待幹之際上藥,最後将紗布貼在傷口處,對嗎?”
護士驚奇的望着她,“記性不錯啊。”
秦遠枝擡頭忘了一眼,其實她根本沒有很想讓莊夢蝶幫自己換藥。
她目送哀求的擡頭望着護士,一臉無辜。
秦遠枝心說:“求求了!别啊!别啊!還是你給我換吧,我保證不喊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