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的眉高高挑起，“那當然，少爺都誇我長得好！”

鐘欣看了看頂上隻透出微光的縫隙，歎口氣，拉着女鬼坐下，說：“你怎麼死的，跟我說說。”

女鬼許是很久沒和人說話了，傾訴欲上來，把自己怎麼死得從頭到尾叭叭一遍。

“所以，你和少爺在一起，在少爺婚前你有了喜，然後被太太給拉出來，罵你打你，你就自己跳了井是嗎？”鐘欣簡潔地複述了一遍後，女鬼點點頭，那雙眼睛亮晶晶的。

“你為什麼要跳井呢？”

“我好痛，太難受了，就跳井了。”

“你後悔嗎？”

女鬼搖搖頭，“不後悔，就是太孤單了，我以為我再也不會醒過來的，但我醒過來了，然後在這裡被關了很久很久，現在宅子裡都沒人住了。”

鐘欣感同身受地點頭，“确實，一直被關在這裡好無聊，你出不去嗎？”

女鬼站起來，往上面飄，然後女鬼痛呼一聲，又重新飄下來，她說：“我出不去，上面有闆子壓住了我。”

鐘欣估量了一下女鬼剛剛飄浮了多遠，然後在井底找到了一截斷繩，她拉扯了一下繩子，還行，應該能撐住。

鐘欣把繩子的一端系在腰間，捆死了，然後另一端遞給女鬼，說：“你拿着它，再往上飄試試。”

女鬼照做，很快鐘欣就跟着女鬼一起飄了上去。

女鬼推不開的石闆，鐘欣用了力，慢慢地把石闆朝着一個方向移開，井裡的光線更好了，女鬼盯着鐘欣的臉，疑惑地自言自語：“怎麼不像呢？”

鐘欣随口應付一句“什麼不像？”，就加大力，徹底地推開了石闆。

女鬼繼續往上飄，鐘欣扒拉着井沿站到了地面上。

“好了，你想去哪裡，去吧。”鐘欣把身上已經搖搖欲斷的繩子扯斷，拍打了身上的灰塵污漬，擡起頭後就發現女鬼還站在自己面前。

“我想去哪裡……？”女鬼兩眼愣愣的，重複自語。

“你被困了那麼久也沒有消散，不是因為有還沒辦完的事嗎？”鐘欣見這院子荒涼，也懶得進屋子了，院子裡荒草叢生，她就在屋子門口的階梯上坐下。

女鬼飄移到鐘欣身旁，也跟着鐘欣坐了下來。

“可是我不記得了，我感覺我忘了很多東西，有些東西是我主動忘記的，有些是太久了我就不記得了。”女鬼的聲音飄忽不定，“我覺得，我主動忘記的東西，如果不忘記它們，我堅持不到現在。”

“那好，我幫你想起來。”鐘欣拉起女鬼的手，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手心挨着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