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讓三哥進來心疼娘。”佩玉掀開車簾一角,目光看向外面。
許氏偏過身不搭理女兒了。
車隊緩緩出發,距離寶相寺有一段距離,屠嬌嬌準備眯一會,實在是起來太早了。眼睛剛阖上,傅淩掀開簾子進來了,蓮魚見了連忙出去,把空間騰給兩夫妻。
屠嬌嬌掀開眼簾瞥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麼來了?”
他不是應該騎馬嗎?
傅淩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歪躺着,原本寬敞的空間被他的長腿一放,瞬間就擠的慌了。
“你過去一點。”
他的氣息太霸道,屠嬌嬌感覺不舒服,嫌棄踢他的腳。
傅淩清冷的眼神就這麼看着她,屠嬌嬌看着他衣服上的幾個淺淺的腳印子,就有些心虛了。
“不想找到那個叫天青的了。”傅淩語待威脅意味。
他哪有的臉說這個,背地裡都計劃着把人送去壽陽了,還想要她有好臉色,他臉真大。
傅淩見她眼瞪圓,氣呼呼的,眼神都要冒火了,一時竟然有些摸不清,這是怎麼了?怎麼有生氣了。
他有些不自在摸鼻子,難道是天青的事情被發現了?不會吧。
他偏過頭好似不經意提道:“明月樓從南邊又請來個新廚子,你要不要去試試?”
當她是飯桶嗎?她是這麼容易能哄好的:“不去。”
“好像是從潭州來的,我還從沒吃過那邊菜,你真不去?今日家中茹素,回去後可沒什麼好吃的。”
屠嬌嬌臉色有些松動,傅淩繼續道:“這新廚子好像年後就要回去了,短時間應該是不會來太原了。”好像不去就會很遺憾的樣子
屠嬌嬌已經口唇生津,她好久好久沒吃到潭州菜了,可是她才剛準備不給他好臉色看的。
要不,吃完了這頓再算賬?
她舔了舔嘴唇,輕聲道:“怎麼去?”
他們可是一群人出來的,總不能兩人就這麼偷摸去吃獨食吧
傅淩被她饞樣逗笑了,沒忍住正要偏過頭去,不想她眼尖,立時炸了毛:
“你笑什麼”
“你看錯了,我最近嘴角容易自己抽動。”哪怕再扯的理由,傅淩都有本事說的大義凜然。
原本說好要眯一會的某人,就這麼鬥志昂揚地和人吵了一路,到寶相寺的時候,屠嬌嬌的氣色是格外的好。
整個人豔若桃花,都是被氣的。
寶相寺主持早早等在寺門外了,老夫人吩咐人把帶來的東西都卸下來,這些都是布施給寶相寺的,等下會寶相寺的僧衆又會把這裡面大部分東西分給窮苦百姓。
傅家一行人來到大殿,祈福法會已經提前準備好了,屠嬌嬌跪在下首,聽着嗡嗡的念經聲,頭不住的往下點,一看就是打瞌睡了。
她可真是什麼地方都能睡着,傅淩用力捏了她的手一下,屠嬌嬌疼的嘶了一聲,怒瞪他。
看那眼神,不給個解釋他死定了。
她真是越來越嚣張了,傅淩反思着自己,是不是對她太過寬容了。
“做什麼?”屠嬌嬌咬牙切齒,她的手都要被他捏斷了,她把手伸到他眼前,讓他看看自己做的孽。
傅淩有些懊悔,他沒怎麼用勁,怎麼就紅成這樣了,怪她自己嬌氣。
“祈福結束後,我派人先送你去明月樓。”
屠嬌嬌訝異,不是要未時後才返回嗎?等下應該還要給百姓布施粥飯。
“我都安排好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傅淩沒有多做解釋,屠嬌嬌也樂的不折騰,帶着笑意點頭,隻是不經意碰到手,還有點疼,屠嬌嬌沒忍住又瞪了他一下,把蒲團往另一邊拽了拽,要離他遠一點。
祈福會結束後,僧人們一一給她們奉上靈符。
“少夫人,這是您的平安符,請收好。”這僧人笑的溫和親切,屠嬌嬌雙手接過,對他道了聲謝。
傅家是寶相寺的大香客,每一年他們都會給傅家人準備些護身符,平安符之類,這些符都是在佛前開過光的,最為靈驗。
“後院有幾株紅梅開的極好,少夫人可以去看看。”那僧人特意多奉承了幾句
“好。”她全部心思都在它處,自然也沒有留意到僧人衣角處故意露出的半塊玉牌。
那僧人以為她懂了,便笑着離開了。
一個時辰後,寶相寺西北角廂房。
“人在裡面了?”張世元問那僧人道。
“按您的吩咐,為了穩妥已經讓她用了昏睡散。”要是屠嬌嬌在這裡,自然能一眼認出這僧人。
就是此刻,他的臉上依舊挂着親和的笑:“傅家的人剛啟程,一時半刻是發現不了的。”
張世元點頭:“我先進去看一眼,你把馬車準備好,寶相寺你們也不能留了,一起撤了吧。”
那僧人:“是”
張世元也是沒有辦法,他如今隻能先保證嬌嬌的安全,按照義父的吩咐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
傅家她不能再待了。
他推開門,門裡昏暗,依稀見到有一人影坐在桌邊。
不是說人正在昏睡中?張世元覺得不好,正要退出去,門口已經被人擋住了。
屋裡竹簾被拉開,屋内一下子變得明亮,那人的身影也變得清晰。
張世元眼神驟然一縮:“是你。”
“張郎君,哦不,知遠上師,終于又見面了。”
“是明瞻?”張世元有些不敢相信,為什麼會是傅淩,難道是明瞻背叛了。
西風送門外送上了熱茶,傅淩邀請張世元坐下。
“你别誤會,明瞻大師沒有背叛你,我聽聞有人邀請我夫人賞梅,她素來沒這個雅興,不如我來陪上師如何?”
“我該怎麼稱呼你?張家郎君還是知遠上師?”傅淩給他遞過一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