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更低頭一看,頓時就意識到什麼,那張邀請函就放在她衣服位于胸口處的口袋之中。
“邀請函?”
陸知更将其拿出,粉嫩地指尖夾住卡片一角,在它眼前晃了晃。
“主人,願意給你一次機會。”
小鬼點點頭,語調尖銳,口吻恍若恩賜:“加入我們!”
“隻要你願意加入我們,過往的恩怨,将不再與你計較。而你——”
說到這裡,小鬼眼裡的嗜血竟被一股貪婪壓制:“而你也将得到主子至賜予你的無上好處。”
那鮮甜的血液,處女極陰的氣息……直到現在,它都還有些記憶猶新。
要是再多來一些,想來,要不了多久,它就能徹底誕生出自我意識。
“我要說不呢?”
女人戲谑的笑聲,猛地将它從美好的回憶之中抽離。
“你要拒絕?!”
它像是聽見什麼驚世駭俗的事一樣,驚呼一聲。
“怎麼?”
陸知更挑唇一笑,一雙桃粉微光萦繞的狐狸眼,戲谑而又妩媚:“不能拒絕嗎?”
開玩笑,她可是千年狐狸,仙妖兩界都奉為魔頭的存在,豈能去做他人小弟。
還是個異界頂多會些邪術的邪修。
“你是在找死!”
見她竟敢如此挑釁,小鬼怪叫一聲,猶如利爪的雙手猛地一揮。
嗡——
萦繞周遭的黑霧驟然一震,一柄柄森寒锃亮的短刀,随着陰氣的牽引,緩緩凝聚成型。然後在小鬼的操控之下,極速盤旋,鋒利的刀尖徑直對準着陸知更,像是想要将其紮成馬蜂窩。
對此,陸知更臉色都沒有變化一下。
要真是幕後之人來了,她或許會忌憚一下,但是區區自我意識都還沒有演變完全的小鬼,她還不至于無法應對。
頂多也就是有些壓力而已。
念及于此,陸知更眼簾微掀,驟然爆綻而出的桃粉色的微光,在頃刻間便籠罩全場。
所過之處,像是有着無形的念力将其籠罩一樣,僵硬的窗簾,龐大的櫃台,凡是屋内的東西,都發生着“叮鈴哐啷”地輕微動蕩。
就連将陸知更包圍得水洩不通的短刀,也有瞬間停滞。
再極速盤旋之時,其操控的主導權,已經徹底變更為陸知更。
“你做了什麼?”
這一變故,小鬼驚愕地睜大雙眼,一臉的難以置信。
它以陰氣鑄造的兵刃,怎會被他人……
嗖——
沒等它多想,破空襲來的短刀,便像是機關槍般接連向它刺去。
倉皇之下,小鬼躲閃不及,本就不大的軀體,在刀刃來回穿梭間,被割裂出條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沒有血流出,但那外溢的陰氣,卻讓它慘叫不止。
“啊——”
尖銳刺耳的哀嚎,響徹整棟别墅,吵得陸知更腦仁都有些發疼了。
“既然你這麼痛苦,我就幫你解脫好了。”
女人妩媚戲谑的嗓音傳來,狼狽躲閃的小鬼,回頭看見的就是九條虛影狀的尾巴,合而為一,像是一條極具威能,淩厲的鞭子一樣,攜帶着勢如破竹之勢,兜頭砸來。
彭——
一聲巨響,整棟别墅都有輕微的震顫。那小鬼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陸知更一尾巴,狠狠砸進地面。
如蛛網般龜裂的地面蔓延開來,躺在其中的小鬼,大半截身子都已經化作了黑煙,消散全無。
僅剩半張的嘴,緩緩翕動着,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陸知更已經沒興趣聽了。
唰!
她指尖輕彈,忽而燃起的幽冥青焰落在那隻小鬼身上。
随着燃燒響起的“滋啦”聲,和小鬼極具痛苦的尖叫過後,偌大的别墅再次陷入平靜之中。
沒了小鬼主導,周遭萦繞着的黑霧也緩緩如風散去。
直至窗外的陽光折射而來,帶來些許蒙白不适,陸知更狹長的眼眸輕輕一眨,緊繃着的心弦,才總算是放下。
“呼——”她長長吐出一口氣,靈力過多的消耗,渾身劇烈的疲乏感,讓她忍不住的想要癱坐在地,好好歇歇,最好是能睡上一覺。
别看她剛才對付那小鬼遊刃有餘,很輕松的樣子。實則,她操控的那些刀刃,全都是由她用靈力包裹住的。
也是因此,才能打那小鬼一個措手不及。
若是進行拉鋸戰,以她目前的靈力,根本無法支撐她的消耗。反觀那小鬼卻有源源不斷的陰氣補充。此消彼長之下,說不定赢的還真有可能是那小鬼。
想到白君凜還在等她,陸知更也是沒敢耽擱,拖着沉重的步伐,咬着牙地向外走去。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黃昏,漫天的雲層鑲嵌着金燦的邊。雲卷雲舒間,傾落而來的微光,似為陸知更渾身都鍍了一層柔光,平添一分知性典雅的美感。
與其妩媚的臉,勾人的眼,豔麗誘人的唇,不僅毫無任何違和感,反而還有些相得益彰,極具的反差感,更是誘人。
……
黑色的邁巴赫仍舊停留在路邊,知曉陸知更的神異之處,沒有她的允許,甯複一時半會也不敢挪動白君凜。
否則,就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胸口起伏的幅度,極其微弱平緩,眼瞅着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甯複早就忍不住要将其送到醫院了。
“鹿小姐怎麼還沒回來啊。”甯複急得都要哭了。
說曹操,曹操到。
陽光下,拖着異常疲乏的身體的陸知更,總算是見到那輛車了。
沒有靈力,她就算是想要迅速趕回來,也是有心無力。
“快來扶我一下。”
相隔不遠,陸知更虛弱地朝甯複喊一聲。
“鹿小姐,總算是回來了,白總他……”
甯複一聽,扭頭見到是她,臉色不禁一喜,連忙快步跑來扶着她,大步就走向邁巴赫。
已經來到車門邊的陸知更,立刻覺察到白君凜已是命懸一線。
胸口處的鬼臉雖是消失不見,但是取而代之的是頭頂那一縷黑煙——鬼氣,比之陰氣還要更加兇惡緻命的存在。
陸知更正焦灼的想着該如何解決之時,胸口倏地一燙。
知曉是邀請函在作祟,她将其拿出一看,便發現黑色卡片表面烙印的鎏金色字體,已然變換一行——【想要救他的命,就加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