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不是它上,它當然行了。
“這……”陸知更還是有些猶豫。
倒不是怕,而是她根本就沒有試錯的機會,眼下的狀況完全沒有給她留下任何容錯率,她一旦出事兒,白君凜必死無疑。
“不好!”
但很快,紫靈鏡驟然焦急的聲音,一下就将她的遲疑打破。
“白君凜堅持不了多久了,我感知到他的生命氣息正在逐漸下降,恐怕半個小時之後,你就算能夠在夢境裡找到他,也無力回天了。”
“大狐狸,你必須得盡快行動了!”
說這話時,紫靈鏡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口吻異常凝重。
“我知道了。”
陸知更深呼吸兩下,平複好了情緒之後,緩步向陣法走去。
随着她的走動,隻見地上蔓延的血液像活過來了一樣,竟然開始緩緩蠕動,每挪動一下,都正正好的避開陸知更落下的腳步。
而在腳步落下之後,它們又像是見到獵物一般,迅猛地包圍而去,牢牢的吸附在陸知更的鞋底和鞋邊。
可以看到,陸知更每走一步,都能拉扯出一條條血色的絲線,場面詭谲而又驚悚。
啪嗒!
一時間,粘稠血線崩斷的聲音不斷的在空曠的别墅内響起,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良久,氣喘籲籲的陸知更總算來到陣法中間,她緩了口氣,用神識和紫靈鏡傳音:“咕噜,可以開啟陣法了。”
“你做好準備了嗎?”紫靈鏡有些擔心,總覺得……陣法開啟之後,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陸知更笑了笑,灑脫開口:“事已至此,也沒必要有那麼多的顧慮了,直接開啟吧。”
“好。”
紫靈鏡沉默一瞬,緩緩吐出一字。
嗡!
下一秒,刻印在地上的錯綜複雜的陣紋驟然爆綻出猩紅刺目的血光,那些像是活過來的血液猶如煮沸的開水,沸騰的更厲害了。
陸知更站在那,像是置身于一片翻湧的血海之中。濃濃的血腥味混雜着某種極度惡臭的味道,萦繞在她的鼻尖,差點沒把她熏吐。
更要命的是,她能感覺到地面上的那些血液,正緩慢的向她蠕動而來……
噗呲!
一道詭異的聲音響起。
“嘶!”
腳腕處有異物鑽入□□的痛感,頓時就讓陸知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低頭一看,就見那些血液已經爬上她的鞋面,鑽進褲腿之中,緊緊的包裹着她纖細白嫩的小腿,像是鋒利的銀針般不斷地紮刺着她的血肉。
“咕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知更眉梢微擰,忍着那陣陣傳來的銳痛。
沒有回應。
神識空間内突然就變得很是安靜,陸知更甚至都覺察不到有紫靈鏡的存在。
這詭異的狀況,瞬間就讓陸知更警惕起來。
祁天明雖然死了,但也并不意味着他此前留下的後手就會消失。
說不定……在她某個沒有準備,又或是心神松懈的情況下,會突然竄出給她一擊。
嗡——!
陸知更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就在她極度戒備時,一道仿若能震蕩靈魂的嗡鳴突然就在她耳邊響起。
沒等她弄清情況,炫目的白光就已經占據她的視野。
等那刺痛模糊的感覺褪去,陸知更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白芒如雪的世界,除此外……别無一物。
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對事物的感知,就像是來到一處虛無空洞的世界。
陸知更甚至連腳下的踩踏感也覺得不真實,輕飄飄的,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樣。
“這……”她視線環顧,喃喃出聲:“這裡就是夢境嗎?”
她很清楚自己已經來到夢境之中,但白茫茫的世界帶來的虛幻感,卻又讓她不自覺的想要否認這個事實。
“呼!”
意識到這點,陸知更閉了閉眼,斂住眼底的情緒之後,強行用靈力穩住自己的心神。
她,已經知道祁天明留下來的後手是什麼了。
介于虛幻和真實之間,真假流轉,令人徹底迷失在這個世界之中。
相應的,隻要堅守本心,自然也就不會被虛幻的感覺所迷惑。
這不,當陸知更穩住心神,堅守本心之後,白茫的世界仿若鏡面般開始瓦解,條條猶如蛛網般的裂紋浮現,不斷的擴散蔓延。
直至——
砰!
一聲玻璃破碎的脆響過後,陸知更眼前的世界開始有了色彩。
花草樹木争先恐後地盛開,複古的建築在“轟隆”雷鳴般的聲響中拔地而起,蔚藍色的天空飄蕩着一朵朵棉白的雲,連那吹拂而過的風也夾雜一絲清爽之意。
場面格外的盛大,猶如魔術戲法般令人不禁為之向往探索,想要找尋那引起世界巨變的源點。
陸知更倒是沒那麼多感想,她隻是看着眼前這座複古的建築,總覺得有些熟悉,像似……在哪見到過。
更加不記得這裡究竟對應了她前世怎樣的局面。
記不清陸知更也就沒再去想。
時間緊迫,當下最要緊的是先找到白君凜!
想到這裡,陸知更長舒一口氣,認準一個方向之後,大步就朝其走去。
……
已不知多久,狂奔在夢境裡的陸知更總算停下腳步。
盡管夢境裡沒有時間的流逝,白天黑夜之分,但從她腰酸背痛腳發麻也能看得出來,她已經找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呼!”陸知更呼吸直喘,看着一望無際的夢境,眉頭不由擰得緊緊的。
夢境太大了,要是就這樣找下去,恐怕沒等她找到人,現實世界裡的白君凜就已經出事了。
“咕噜也不在,想找它幫忙都沒辦法。”陸知更歎了口氣,倒也沒氣餒,大腦瘋狂運轉思考着辦法。
有了!
陸知更腦海靈光突然一現。
她想到了白君凜那天給她的戒指。這戒指對白君凜來說極為的重要,且佩戴了多年,兩者間必然有着極深的聯系。
說不定,真能靠着這戒指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