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想要殺我。
冉雲祉被他這反複無常、陰晴不定的行為搞懵了。
反派死于話多,但這個老東西可不是這樣。他殺個人就像撚死一隻螞蟻那樣容易,她穿進來隻是一個炮灰,誰會關心一個炮灰的死活。
冉雲祉并不知道,原身因為妒忌孿生姐姐冉雲清,計劃破壞陣法讓其出醜,殊不知迎面撞上了魔頭,在她破了陣法後,誤打誤撞死于無樂門主的劍下。
按照原來世界的走向,“冉雲祉”根本沒有複生。
冰涼的劍在她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血口,他之前快刀斬亂麻,但現在似乎覺得慢慢淩遲一個人,放血看她一點點失去溫度,這樣的行為遠比之前一劍刺死要快樂的多。
被面具遮擋下的臉看不清楚表情,可是冉雲祉卻覺得他在笑,隻是那漆黑的眼底不見一絲溫度。
雖然她是個炮灰,但是靈泉玉都選中了她,她憑什麼死在一個老東西手裡啊?
冉雲祉打定主意,死也應該死的有尊嚴一點!
她的雙手突然抓住無樂門主的手腕,眼底帶着視死如歸的堅韌。
無樂門主似乎沒有想到她還想反抗,趁着他疑惑的間隙,她嘴唇大張,用盡全身力氣大喊:“救命啊!魔頭殺人啦——”
他大概被她這一嗓子喊懵了,動作遲緩,看了她半晌,眼神像在看一個神經病。
“丢臉。”他輕飄飄丢下這麼一句話就要送她上西天,下一秒從窗邊飛來一個東西,無樂門主眼神暗了暗,一個旋身避開。
有一陣風擦過冉雲祉的臉,掀起她的一縷頭發,那東西像刀片一樣插在了身側的門框裡。她偏過頭,那隻是一枚樹葉。
落葉為刃,入木三分,足可見此人内力是何其深厚。
一道暗金色影子從窗邊跳進來,落在冉雲祉的面前,隻留給她一個欣長挺拔的背影。耳邊響起低沉而含笑的聲音:“江湖上惡貫滿盈的無樂門主,如今卻來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傳将出去,你的臉面往哪擱?”
窗外忽然齊刷刷亮起火光,腳步聲紛至沓來。從靴子踏在地上的聲音能夠聽清,來人絕非一兩個。
火光漸進,照亮了室内的景象。魔頭腳下詭異的陣法顯示出奇怪的紋樣,她看不懂,隻注意到魔頭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原來之前空氣裡那些血腥味是來源于魔頭自身。這人受傷了還在她面前不動聲色的耍威風?從這個角度,冉雲祉高看他一眼。
魔頭不怒反笑,視線停留在來人身上,笑容輕蔑:“戴蒼,你自诩正義,卻也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引我入陣?”
他從鼻中哼出一聲,握緊了劍,無意間瞥到盯着戴蒼背影瞧的冉雲祉,眼中譏諷更甚:“可惜你們費盡心思設下的陣法,全被這個白癡攪亂了。”
察覺到他話中的意思,名喚戴蒼的男子回過頭來。
他的頭發未紮散在腦後,平添一份灑脫恣意,暗金色長袍上綴滿了大片大片仙鶴圖案,花裡胡哨十分妖豔,卻不顯得輕佻。
那一雙上挑的鳳眸裡驚了又驚:“雲清師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又是一眨眼的功夫,他搖頭:“不,你不是雲清師妹,你是?”
“……”她也很想知道原身為什麼來這裡,但顯然帥哥已經将她視作不懂事的大小姐亦或是和反派同流合污的人,她也隻能含淚裝下去,“公子在說我?我是無意間被這魔頭抓進這裡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偷偷瞄一眼魔頭,魔頭神情裡全是鄙夷,似乎對她這種撒謊的行為感到不恥,卻并未揭穿。
話音剛落,一身白衣的女子推開房門,腳步卻無端踉跄了一下,然後像沒事人一樣穩住身影站穩了。身後一群人跟着她進到了屋子,一時火光大亮。
冉雲祉在看清那女子的樣貌時就看呆了。她生的唇紅齒白,膚如凝脂,一身白衣襯得她像跌落人間的仙女,連帶着臉上的表情也帶着清冷的疏離之感。
她就站在那裡,連月光都失去了幾分顔色。
可她還沒來得及感動,仙女看也不看她,視線轉向面前的暗金色身影時,面上迅速染上一抹雲霞,竟露出小女兒般嬌羞的神色。
冉雲祉被她這神情轉變弄得愣了幾秒。而這時,她聽到戴蒼先含情脈脈的開口,語氣似有哽咽:“雲清師妹……”
仙女也在此時愣了一下,深情回望:“戴蒼師兄……”
兩人對視,這一眼情愫似有百轉千回,忘卻周遭一切,一切盡在不言中,仿佛這屋子裡隻有他們兩人,空氣裡原本劍拔弩張的氣勢消失了,隻剩下暧昧的因子緩緩流動。
這就是原身的救世主姐姐冉雲清了吧?不知道系統有沒有綁定她,在沒有确定前,她還是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