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雲祉冷靜片刻,深呼一口氣:“好,我參與,你最好不要騙我。”
反正她有靈泉玉在,隻要能熬過去,事後定能護她周全。
無樂眸光微動,盯着她的側臉看了幾秒,沒有說話。
猜拳雖然是很簡單的遊戲,但是冉雲祉卻總結出一個小小的訣竅,其中剪刀這個動作相比石頭和布難做,而無樂那樣的人看起來是不太會做出剪刀的手勢,因而他出“石頭”和“布”的可能性比較多,她出布的話,赢面很大。
這是她剛才戰勝無樂的一個小技巧,僅限于一局定勝負,刀子痛在她身上和燭樂身上,她都會難過,第一場她尚且能控制輸赢,往後便有些難了。
不過就是幾道小傷口而已。
燭樂依然沒有開口,沉默的如同一座雕像。
第一場如她所料敗下陣來,她毫不猶豫的抓過桌上的匕首,給自己的手臂來了一刀。
好疼啊。她死死地咬着牙,瞥了一眼嘩啦流血的手臂。
無樂目光顫了顫,沒有說話。
第二局,她赢了,可是她卻搶先拿起了那柄匕首,刀光正要劃下一道弧線。
無樂突然覺得很沒意思,出手按住她的手臂,力道大的幾乎要把她捏碎了。
“怎麼,我替他受着還不行嗎?反正你想整的是我不是嗎?”冉雲祉冷冷出聲,卻沒有松開匕首的意思。
他指着燭樂,沉着臉問她:“他從見到你,一句話都沒說,沒有内力不會法術,甚至還要你廢心思去救,你為了這樣一個人高燒甚至或許可能去死,值得?”
冉雲祉看都不看他:“我樂意。”
“為什麼?”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初見她時并不覺得驚豔,在月光的照耀下,如今這張臉因為高燒泛着旖旎的色彩,可是他卻生不出一絲玷污的心思,而是急切的想要一個答案。
轉過頭來,看着我回答。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又忍不住的想向她靠近。
手掌下她的手腕炙熱地跳動着,在她心裡,燭樂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值得她這樣去守護?
冉雲祉視線看過來,眼底漾着一輪清澈澄亮的明月,仿佛裡面不沾染一絲一毫的邪惡,他連着她看過來不加掩飾的厭棄也忽略了。
“因為,在那個雨夜裡,他沒有丢下生病的我。”她一字一頓堅定的回答,“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僅此而已。”
十八歲的少女,有屬于她這個年紀的青澀單純,卻也固執的多了一份超脫她這個年紀的勇敢堅韌。
之前也有一個少年是這樣懷着赤誠的心,心懷大義救人于危難,全然不顧己身的危險。
可在他落難時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直到撞得頭破血流、支離破碎。
無樂眸光暗下來,松了手默不作聲,冉雲祉疑惑:“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是又想反悔?你是不是在想讓我把他捅了吧?”
他看了她一眼,語氣平淡:“捅吧。”
“那不行,我會再試着把你捅了。”她與他對峙,毫不退讓。
他沒有說話,抓起桌上的匕首,冉雲祉驚呼:“你想殺人滅口?”
下一秒,那把匕首在他手裡斷成兩節,他随手一扔,将一邊燃着的香削碎,而後閉上眼壓下翻湧的情緒。
“你又想幹什麼?”她追問,恰在這時,耳畔突然響起一陣獰笑,像是一個女人的低吟,這聲音盡在咫尺,無比瘆人。
無樂猛然睜開眼睛,先前那抹複雜的神情已經盡數消失,他以一副冰冷的口吻突然說着:“什麼東西也敢肖想靈泉玉!”
話音剛落,他還是坐在那裡,擡頭卻不知看到了什麼,指尖凝聚,漸漸彙成一道藍色的光芒,往上一揮,藍光向他們的頭頂飛去,咔嚓幾聲,似是結冰的聲音。
冉雲祉擡頭看去,他們的頭頂是一張巨大的蛛網,此時被無樂不知用了何種法術凍結在原地。
蛛網上盤着一隻和人一般大的女妖怪,她上半身是一個膚白貌美的妖豔美女,下半身卻是褐色的蜘蛛腹部,八條蜘蛛腿從腹部延伸出來,每一條都快趕上她的手臂粗細了,看上去就不好招惹的樣子。
她毫不懷疑,這蜘蛛能夠把她一口吞下去。
“這位公子真是好身手,這一張網人家織了好幾天,我可是很滿意呢,你一下子就毀了,拿什麼賠我?”蜘蛛開口說話時,也是一副嬌軟柔媚的聲音,聽着讓人骨頭都酥了。
可是無樂卻十分不解風情,隻是一個字:“滾。”
蜘蛛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無樂竟然如此嚣張,也不再僞裝:“既然如此,本來今日隻想撈了靈泉玉心情好放你一馬,如此休怪我帶你回去一同殺了。”
一束黑色的蛛絲從她口中噴出,分成三股朝着下面的三個人射去,無樂在她出手的刹那伸手将冉雲祉扯入懷裡。
他的背上有一把劍,但他似乎并不喜歡用劍,手指靈巧的掐了個訣,揮出一抹藍光,直沖而上,将十裡的樹林活物盡數冰封。
蜘蛛妖身體龐大,沒想到身體并不靈活,蛛絲凍在原地,這次甚至将蜘蛛的腿都凍住了。
“小家夥,你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今日我救你一命,你當如何?”
他遊刃有餘的使用術法,還有心情與她說話,語氣霸道又狠戾。
“我要你永遠記得我的恩,這輩子都欠着我一條命。這條命都是我的,我要是想要,你要毫不猶豫獻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