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芳看着楊琬瑜一番表演,心裡也是驚濤駭浪。
她是知道自家女兒一向有鬼機靈,卻沒想過她反應這麼快,編得這麼圓。
剛剛她是真的驚出了一身的汗了。
邱麗麗出現得太突然。
先指責楊琬瑜不開拖拉機,又當衆說出楊琬瑜和宋知青黃了的事。
她正想着怎麼替女兒解釋清楚,挽回名譽呢,沒想到女兒三兩句話就調轉了炮火,不光讓所有人都不記得她和宋知青的事了,更是把老五的事情也給丢了出來。
她和楊海之前就商量過,老五這次跑了,十有八九是還惦記着和邱知青一起。
可是人家邱知青這些年什麼态度,不瞎的都看得出來,根本看不上老五。
她和楊海正發愁呢。
倒是不愁找不到老五,他一個大男人,都有本事偷家裡的錢了,還能把自己餓死?
他們愁的是,老五一天對邱知青不死心,一天就沒辦法相信小六的人品。
這一天到晚的針尖對麥芒也不是個事。
小六這招倒是好。
雖然是缺德了點,但本來也是邱知青先要壞了小六的名聲,小六反擊,也不算憑白誣陷她。
況且隻有這樣傳揚出去,老五聽到風聲才會出現。
等他出來了,到時候必定要為了邱知青的名譽考慮。
如果他真能和邱知青修成正果,他們做爸媽的也認了。
不過按照邱知青這态度,十有八九是要為表清白,和老五一刀兩斷了。
這樣也好,老五到時候就算傷心也是一時的,以後總能找着個珍惜自個的,不至于被這邱知青吊着胃口,拖一輩子。
楊琬瑜自然不知道她親媽的想法,這時候見沈婉芳不來拆穿自己,也就暗暗松了口氣。
“你是說,你五哥留下的信,叫邱知青剛剛趁着你倆摔倒,給毀了?”
洛霆浩适時開口,語氣十分客觀的詢問。
楊琬瑜點頭,又看向鄭一彬等人的方向:
“我其實也理解吳主任和鄭師傅的難處,所以之前的确是想着要答應的。
隻是……
唉!
本來不想說的,可是都是鄉裡鄉親的,我也不瞞你們了。
其實……
其實我五哥突然跑了,找了半天也找不到。
雖然他是男孩,可到底沒出過遠門,我們都擔心壞了。
所以我這一趟不光是去鎮裡上學,還要抓緊去趟派出所找人,所以真的耽誤不了時間。
各位不少家裡都是有兒子有兄弟的,你們肯定也能理解我和我媽的心情。
我們真的也是沒辦法啊。”
“你說的是真的?
可是怎麼會這麼離譜的,還……還和人邱知青有關?”
“是啊,說跑怎麼就跑了?
哎,你也是小楊村的。
你知道她五哥是誰,什麼意思麼?什麼叫跑了?真不是腦子有問題麼?”
“是了,我也聽說了,不過不是腦子不好,我聽到的,好像說是這楊琬瑜不喜歡她五哥,人家在家裡就被她擠兌的待不下去,生生叫他們家裡給欺負走的啊。”
“不是啊,我怎麼聽說是自己翻牆跑了的,這楊家都快把村子翻過來找了,不像是會擠兌人的樣子啊。”
“我看這楊琬瑜說的是真的。你們想啊,那邱知青穿的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還是女知青,要不是着急要毀那信,怎麼會撲泥水裡。”
“是哦!好好一個小姑娘,看着幹幹淨淨的,怎麼淨幹這種事情的。
啧啧……真是作孽!”
邱麗麗眼眶通紅地看着楊琬瑜:
“你是故意的!你陷害我!”
楊琬瑜連連擺手,一臉不可思議:
“我根本都不知道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我怎麼陷害你?
我剛剛都要走了,大家都看到的,你不要睜着眼睛說瞎話啊!”
她這麼一說,很多人也都想到了剛才的場景——
“就是說啊!這楊同志剛剛都要上吉普車了,不是她自己忽然跑出來攔的麼。”
“可不是麼!你自己撲過去搶人家的信的,怎麼還好意思倒打一耙!要不要臉啊!”
“邱知青你不如解釋解釋!你要不是心虛,為什麼要阻止人楊琬瑜把那信給人家同志看?”
聽着衆人議論紛紛,邱麗麗知道自己百口莫辯,惡狠狠地看着楊琬瑜,壓低了聲音威脅她:
“我知道那信是假的。
你現在立刻給所有人說清楚,否則我立刻回去告訴宋晖!
怎麼?很意外我猜到你的心意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勾引洛知青就是為了吸引他的主意!
你根本沒有放下他!”
楊琬瑜掃了她一眼,根本沒有理她,隻是轉向鄭一彬等人,鞠了一躬:
“對不起大家了。
今天我真的幫不了你們。
我這次要隻是去學校,一定不會拒絕。
可公社的拖拉機開進城後,還要送去辦事處,那裡離派出所實在是太遠,太耽誤時間了。
我五哥雖然和我也吵架過,可他是我親人,打斷骨頭連着筋。
之前我和我爸媽他們已經找了半天,這時間拖得越久,我哥就越讓人擔心。
所以今天,真的對不住了!”
楊琬瑜姿态已經擺出,衆人也就都不好再逼了,畢竟人家人都走丢了,這是大事。
沈婉芳和盧春梅也跟着說了幾句對不住的話,衆人也就都作罷了。
不少人散開前還都對沈婉芳勸了幾句,反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