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事實說話。”

她自己也拿了本子和筆，蹲在段盈盈身邊，

“我和你一起寫。

剛好，你試試我的水平，我也看看你的。”

段盈盈張嘴，還有些猶豫：

“可是……”

楊琬瑜伸手擋在她唇前：

“沒什麼可是的。事實勝于雄辯。

如果你覺得我的水平夠教你，我們再說後面的。

如果你覺得我沒這個本事，那就什麼都不用說了。”

段盈盈眨眨眼，然後用力點頭。

挺好。是個有心氣的。

楊琬瑜看出她眼裡的幹勁，也放心不少。

試卷是楊琬瑜之前去市裡特意找的高考習題。

因為恢複高考沒幾年，教輔資料和習題都不多，楊琬瑜也是那時才有了在一中附近開書店，賣教輔資料的想法。

兩人很快開始做題，楊薇也不打擾，輕手輕腳地從包裡翻出個鬧鐘放旁邊凳子上，就開始收拾臨時餐桌。

洛霆浩也伸手幫忙，端了幾個空碗出去，正遇到楊薇回來。

她哪裡見過洛閻王做事，吃了一驚，伸手就想去接碗：

“我來吧。”

洛霆浩卻搖搖頭，回頭看了眼屋裡專心做題的兩人，示意她别說話。

楊薇很是别扭，可是也不想打擾了楊琬瑜他們，隻好放棄。

兩人在水池邊一起刷鍋。

她正想着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問問他對楊琬瑜到底什麼打算，卻聽他忽然問起：

“那個鬧鐘，是你特意帶來的？”

楊薇點頭，想想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于是随口道：

“我家裡還有一個，這個是琬瑜特意送我的。

她買了兩個，這個特意給我的，說是做題的時候看着點時間，了解自己做題速度。”

洛霆浩點頭。

之前也聽二姑說過，有一次考試，段盈盈就是動作太慢了，在第一道應用題上耽誤了不少時間檢查，結果交卷時間到了，還有一道題剛開始寫。

楊薇看洛霆浩雖然依舊面無表情，可卷起衣袖洗碗的樣子，卻還挺親切的。

她就沒那麼害怕這個閻王了。

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問他：

“洛知青，你是喜歡琬瑜嗎？”

洛霆浩吃了一驚，回頭看她。

這丫頭之前看着挺膽小，怎麼還能問出這樣的問題的嗎？

楊薇被他看的更加緊張了，但是事關琬瑜的終身大事，她還是鼓起勇氣，繼續問：

“是嗎？洛知青是對琬瑜有想法吧？”

洛霆浩想了一會，沒有立刻回答她：

“你似乎很不想我靠近她。”

不是疑問。

楊薇既然開口，就已經豁出去了，她搖頭，又點了點頭：

“是的。

我對你不是有意見，但是琬瑜的情況你也知道。

如今村裡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話，不然她來城裡上學，她爹媽也不可能舍得。

你好幾次找她，村裡人看到會說閑話。

名聲是很重要的。

之前的事你也知道，現在她已經很難了。

你這樣……

以後琬瑜想說親，就更難了。”

洛霆浩看着她一臉的義正言辭，心裡卻不生氣，反而挑了挑眉：

“你這麼和我說話，她知道嗎？”

“她不知道，我就是自己想提醒你！”

楊薇嚴肅地看着洛霆浩，非常用力地握着拳頭，直直看着他，

“我知道你家裡很不一般，但她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就算要打擊報複，我也要說。

你，你沒想好就别來招惹她！

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洛霆浩看了她一會，忽然笑了。

楊薇瞪圓了眼睛：

“你笑什麼！我是認真的！

我告訴你！别以為你條件好我就怕了你了！”

洛霆浩點頭：

“我知道你是認真的。

我隻是替楊琬瑜開心，她能有你這樣好的姐妹替她出頭。”

聽他這麼說了，又看他一本正經的表情，楊薇這才滿意。

隻是還是有些不放心：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再來招惹她了？”

這次洛霆浩卻搖了搖頭。

楊薇皺眉，還要再說什麼，洛霆浩卻擡頭，看向她身後。

兩人一起回頭，就聽走廊上傳來一陣奇怪的細小的聲音。

“待在這。”

洛霆浩快步走了出去。

楊薇心頭一陣不好的預感，哪還待得住，輕手輕腳地跟出去，卻見到奇怪的一幕。

一個破衣爛衫乞丐正趴在牆上，嘴裡含含糊糊說着什麼。

他一隻手在奮力地往後用力想撓着他身後的人，另一隻手被人反剪在身後。

聽到他們過來，楊琬瑜立刻輕聲道：

“小聲點，段盈盈還在做卷子，有繩子沒？

這人應該是個小賊，我剛才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他鬼鬼祟祟地要進旁邊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