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琬瑜嗤笑一聲,看了眼腕上手表:“時間到了,沈老師是不是先收了試卷再說?
畢竟大部分同學都是來考試的。”
沈河倒是有點對她刮目相看了,也不和她多說什麼,先去把正常做完試卷的同學卷子收了,然後看向這邊被卷進這次莫名的抄襲風波的學生,正要說話,楊琬瑜卻忽然又開了口。
“磨磨唧唧的,真是耽誤時間。
行了,我說我能證明自己清白,不是說什麼大話。
邱麗麗,你自以為這次設的這個局有多複雜,其實是你自己太蠢。
在我看來,這件事非常簡單!今天我就讓你看看清楚,你和我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她說着,一邊将自己桌上卷子拿起,目光落在最後的大題上,
“我不知道你們扔的那紙團上寫的是什麼垃圾,不過,我楊琬瑜考試,還用不着被兩個廢物幫!”
她一邊說着,一邊走去講台上,直接取出粉筆,開始從容書寫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楊琬瑜動作很快,而且是掃過試卷上的題目後,就不再去看。
粉筆在黑闆上有條有理地寫起解題過程,每一步都清晰流暢,非常清楚。
周子揚和沈河也有些意外。
不過周子揚到底之前見識過楊琬瑜當衆做題的一幕,這次接受也很快。
沈河卻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忍不住目光就跟着楊琬瑜的動作,一步步看過去。
他意外的發現,楊琬瑜不光思路清楚,甚至在套用第二個公式的時候,似乎猶豫了一下,将公式寫到一半後擦了,之後換了個寫法,隻是寫完公式後又用了支粉色鉛筆,在這裡的公式下面劃了一道橫線。
他忍着等到了楊琬瑜寫完所有解題過程,放下了粉筆,才快步走上講台,指着那個地方問她:“這裡是什麼意思?
你之前劃掉的公式,你本來想用那個解法的。是不是?”
楊琬瑜點頭,對他的追問并不意外:“我也是剛才寫到這裡的時候才想起來,這個公式也可以套用,不過試卷上用的不是這種解法,所以還是換回去了,免得你們覺得我黑闆和試卷上的不一緻,又是抄襲了誰的。”
她說着,抱胸看向邱麗麗和徐欣:“現在,你們還覺得我有必要找她作弊嗎?”
邱麗麗和徐欣的試卷已經一早被段盈盈拿了過來。
她剛才一直沒有說話,不表示她不關心。
隻不過以段盈盈對楊琬瑜的了解,她知道楊琬瑜自己就能搞的定,所以一開始一直沒說什麼話。
直到楊琬瑜人在講台上解題,顧不到座位這邊,她就立刻眼疾手快地把邱麗麗和徐欣,甚至包括這個方向其他幾個同學的試卷都收了起來,避免這些人改答案或者作别的妖。
這時候見楊琬瑜發問,她便立刻将試卷“啪”的一聲放到了講台上,同時非常快速地抽出了邱麗麗和徐欣的,反手舉着給講台下所有人看。
試卷擺在眼前,所有人就都看到了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和擦了又改的寫得猶猶豫豫的答案。
段盈盈還嫌不過瘾,又拿着卷子繞教室走一圈,一邊大聲道:
“眼見為實,大家都來看一看,看看她們的卷子。這可是他們自己剛剛寫的,新鮮出爐,如假包換哦!”
邱麗麗最後的兩道應用題根本都還沒開始寫。
徐欣倒是稍微強點,但是也就隻寫了一半。
看那橡皮擦沒擦幹淨的痕迹,顯然也是寫得非常猶豫吃力,後面也還沒解出答案,和楊琬瑜寫在黑闆上的流暢答案一做對比,反差簡直不要太慘烈。
李梅清率先鼓起掌來。
緊跟着,是程志遠。
然後很快,教室裡的學生陸續都開始鼓掌。
滿堂的掌聲裡,邱麗麗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難堪的感覺幾乎要将她吞沒。
楊琬瑜擡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含笑看着徐欣:“知道為什麼我不用報警了嗎?”
她用紅色粉筆在自己劃的那道線旁,寫了另一種解法的公式,反手敲了敲,
“學習,講的是實實在在的能力。
我有成績為我說話。而你們……”
她目光在徐欣和邱麗麗身上停頓了片刻,餘下的話沒有說出口,隻化作了一個充滿譏諷意味的笑容。
邱麗麗又羞又怒,眼看着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竊竊私語起來,她激憤之下,隻覺得整個世界都背叛了自己。
眼看着旁邊徐欣還杵在那不說話,邱麗麗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擡手就朝她扇了個耳光:
“可惡!都是你!不自量力!就你那點成績,還敢想着幫别人的忙!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水平。”
說完,她又看向周子揚和沈河,勉強擠出個笑道,
“校長,老師,實在抱歉,我和徐欣一起做知青這麼久,感情太好,太相信她了。
是她告訴我,楊琬瑜同學找她幫忙打小抄的事,我根本都沒有懷疑過,立刻就相信她了。
現在看來,一定是徐欣嫉妒楊琬瑜同學成績好,所以連我也騙了,就為了在今天的考試上陷害楊琬瑜同學。
是我太輕信人,錯怪了楊琬瑜同學,差點害得她名聲受損,我道歉!
楊琬瑜同學,真是太好了,今天的事沒有耽誤你考試成績,反而給你提供了證明自己的機會。
我替我自己,也替徐欣向你鄭重道歉!
這樣吧,為表誠意,你也知道,我有個表叔就在局裡上班,表嬸家裡剛好開了家飯店,我請你,也請校長和沈老師去吃一頓,作為賠罪,怎麼樣?”
她一邊說着,一邊對其他同學也笑道,
“同學們也一起去吧,也算是個見證,見證我給楊琬瑜同學道歉。
況且大家都是來求前程的,高考前都是戰友,之後找工作什麼的,說不定都還有互相幫得上忙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