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青激戰正酣,正把自己對突然穿進這本書的怨念和剛剛受的窩囊氣借機發洩出來,誰知半路來了個攔路虎。
她憤怒地甩動着兩隻手臂,胡亂抓了一把攬住自己腰際不讓上前戰鬥的那人。
林述年輕嘶一聲,吃痛之際見尤妍跟個瘋婆子似的張牙舞爪地飛了過來,直接不費力氣地将尤青抱起。
他旱地拔蔥似的轉了個圈,尤妍鼓點一般的鐵錘就如雨點般砸到了他的後背。
尤妍那丫頭平時到底吃的啥,那勁兒咋恁大呢!
還有他懷裡這個也不是個吃素的,為了掙脫他的鉗制,那兩隻手一隻往死裡掐他腰,一隻掐住他的胸肌擰了得有三百六十度。
疼得他一會鼓起腮幫子,一會直吸冷氣。
“林述年?”
尤青正想看清這個銅牆鐵壁一般的讨厭鬼是誰,卻發現一張無比熟悉的臉正閉着眼抿着嘴一臉痛苦狀。
“尤青——”
林述年睜開眼,看清懷裡的人模樣,緊咬着的牙關從她的臉順着她的手望向自己慘遭蹂躏的胸肌。
“你倒是——松開呀——”
“喔!”
尤青急忙慌張地松開了自己還掐住他肉的手,看着他臉上還挂着一道鮮亮的血痕,正是自己剛剛的傑作。
啧啧啧,世道就是不公平,這傷痕挂在帥哥臉上,就像畫了個帥氣的戰損妝一樣……
還沒等她細品完,兩張臉同時冒了出來。
一張在林述年的肩頭上,一張從他的臂膀外探出來。
“述年?怎麼是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尤青妹妹!怎麼是你?”
尤妍的心痛聲和尤晏璋又驚又喜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尤青被尤晏璋一把從林述年的懷抱中扯了出去。
尤晏璋伸出修長的手熟稔地給尤青理順亂蓬蓬的長發,仔細地端詳了一遍她的小臉。
“咱們都有多久沒見了啊,你原來隻到我這兒的!”
他興奮地指了指自己的肚臍眼,又向上移到現在的胸口處。
“二堂哥!你到底是誰的親堂哥!”
尤妍看着一向對她愛答不理的二堂哥竟然一如既往地同小時候一樣偏袒尤青,氣得她差點原地升天。
“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你不記得你小學的時候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面,還說長大就嫁給我——”
尤晏璋輕笑出聲,刮了一下尤青的鼻子。
從小他就喜歡尤青這個小糯米團子,尤家陽盛陰衰,三脈裡也隻得了尤妍和尤青兩個女孩。
可尤妍從小就霸道無禮,尤晏璋看到她就生理性厭惡,自然格外喜歡沉默腼腆的尤青。
“你兩可沒出五伏。”
林述年煞風景地在一旁提醒。
“二堂哥,我沒忘。”
感謝尤妍女同志的友情提示,她急忙對這位空前熱情的男同志補上了一句二堂哥。
“哎呀呀,在樓下就聽見你們鬧翻天了,這是要把屋頂都給掀了啊——”
大伯母尹巧扶着老太太走了進來,後面跟着柳琴。
“奶奶!尤青她打我!您看她給我把頭發扯的!”
尤妍惡人先告狀,知道自己奶奶一向護犢子,頓時收了剛剛的嚣張氣焰,綠茶味沖天地一頭撲進了曲老太的懷裡。
撞得老太太顫巍巍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看看——”曲老太心疼地擰着眉頭小心翼翼地撥弄孫女的頭發看着傷口,“哎喲喲,都破皮了——”
尤青嗤笑一聲,破皮算個啥,可惜她學不會尤妍那心裡黑,竟往她身上看不到的地方手拿把掐,估計自己的小腰都被掐青好幾處。
“柳琴,看看你教的好孩子,男人男人管不好,連孩子都不會教育!真是,你太失敗了你!”
曲老太還覺得自己是尤家的大長輩,端着高架子訓斥柳琴道。
“大伯娘您也别太偏心了,您看看我們家青,那不也被妍妍薅得頭發都亂了嗎!”
柳琴回怼一聲。
受了一晚上窩囊氣,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時候。
她感覺那口氣就堵在胸口,隻差一顆小火苗,就能竄天而起。
說實話,她也隻是覺得忤逆老人是件不禮貌的事,壓根沒覺得會怕得罪尤家任何一人。
“天老爺,晏璋,你那臉咋被撓花了?還有述年,怎麼也——”
尹巧心疼地看着自己細皮嫩肉的帥氣兒子臉上多了道傷,又驚訝地看着林述年的臉上同樣挂了彩。
尤晏璋剜了一眼尤妍,尤妍心虛地把那頭使勁往她奶懷裡鑽。
“狗刨的。”
他輕哼一聲。
“貓撓的。”
林述年也不着痕迹地睨了一眼尤青,不鹹不淡地回了一聲。
“奶奶,我的傷口好痛啊——”
尤妍唯恐天下不亂,又急着轉移話題,急忙把自己胖乎乎的手背湊到她老花眼嚴重的親奶奶面前,就怕離遠了看不清。
“缺教養的東西,咱不跟她一般計較。”
曲老太狠狠地剜了一眼尤青,拉着尤妍就要往樓下走。
“就是,有爹生沒爹養,我才不和她一般見識呢!掉了我的價!”
尤妍鼓着腮幫子,嬌哼一聲,就要跟着曲老太下樓。
“等一下。”
尤青冷冷出聲。